商海如此浮沉如此恶毒都尚未能将她如何,可偏偏一个陆景行,他进退得宜,句句在理将她无形之中逼到了绝境,如此婚姻,谁敢要?
六点,在怒砸声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停下之后,南茜推门而进,被卧室一片狼藉给吓住了,原本优雅温馨的卧室此时惨不忍睹,被砸的没一处好地方,窗子、门悉数惨遭毒手,而他们的女主人瘫软在地上,敞开的浴袍一片春色大好,身上布满细细麻麻的吻痕,无一处好地方,及肩的秀发乱糟糟贴在脸上,看不出神情。
她心中暗惊,昨夜先生太太伴有争吵,可……先生是否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些?
南茜数度呼唤未果,直至伸手摸她时却发现她周身滚烫吓人,立刻惊呼下面佣人上来,将她扶到一侧客房,周五,陆景行离家后不久,被他折腾了一晚上的沈清发起了高烧,清晨南茜将电话拨给陆先生,却被徐涵告知陆先生正在同军区领导开会,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七点,医生奔赴而来吊了瓶水,有明显好转,也只是睁着眸子望着天花板,任由南茜同她如何言语,回应她的均是空气。十点,沈清电话响起,秘书章宜致电询问上午会议是否如期进行,她嗓音沙哑告知推掉会议而后关了手机瘫软在床上。
“让厨房熬点粥上来,太太吃些?”南茜轻声询问。
她闭眼不言语。沈清想,她是疯了,疯了才会去招惹陆景行这个阴孑的男人。而陆景行也被沈清气疯了,若是没疯怎会一改以往一直隐忍谦让的性子变得跟魔鬼似的不知晏足。她那句做鬼都不与他同行,着着实实是让他怒不可揭,伤他心。明明是一点星星之火却掀起了燎原之势。
脑中全是昨晚一幕幕,而后一侧头,泪水洒落在枕头上,南茜见此,轻手轻脚带上门出去,不敢再言语。十一点,医生过来拔了针,她稍稍有些晕沉,翻身而起,步伐踉跄,面色苍白朝主卧而去,佣人正在收拾,见她步伐踉跄而来,开口轻缓,却被她无视,行至衣帽间从佣人刚刚整理好的地方随手挑出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换上,着一身黑色长款阔腿裤,整个人显得更加消瘦。“太太,”南茜端粥上来却见她穿衣下楼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沈清无视,陆景行招惹了她,这会儿她只觉这一屋子人都看不顺眼。
“太太,”见沈清步伐虚弱朝门口而去,她再度轻唤了声。
十一点十分,沈清驱车离两次沁园。沁园管家南茜唤人跟上,以防出意外,半路却被她甩掉。
他们惊愕自家太太高超的反跟踪技术时由不得不将电话拨给南茜告知情况。
南茜闻言,一阵冷汗。
下午四点,沈清离家五个小时之后,陆景行才从会议中脱身,见候在外面的徐涵面色古怪,开口问了一嘴。
“南茜早晨六点来电话说太太发高烧了,十一点半太太开车离家,这会儿还未回,问您……,”徐涵每说一句,他的脸色便阴寒一分,吓得他最后止了言,先生一早离家情绪变不佳,阴云密布一直持续到这会儿,也着实是苦了他们这些一路跟随的人儿了。
“没让人去护着?”他蹙眉问道。
“跟了、但是被太太甩了,”徐涵越说嗓音越小。
沁园保镖个个都是退役特种兵转业,三五个专业军人都跟不上一个离家的太太,这……说出去打脸,打陆少的脸,打国家的脸。果真、他话语一落定,陆景行阴孑的眸子带着丝不可置信,不信沁园那么多专业保镖跟个人都能跟丢,不信沈清有这个本事甩的了沁园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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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认命
这日、沈清从沁园出来便知晓有人紧随其后跟着她,除了沁园保镖还有谁?
此刻的她,忍住一身不适逃离沁园,又岂会让他们紧随其后知晓自己去向?
当她用手段甩了沁园佣人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徐涵说,沁园佣人都是退役特种兵转业,一身本领与手段,而此时,她无比怀疑。
沈清多年来严于律己,一直秉承着防患于未然的意识,初见陆景行时,陆景行仅是擒住她臂弯,她便知晓,自己斗不过他,但沁园保镖,他们还没这个本事。这日,她驱车前往m市,立于阳明山山顶之巅,俯瞰整个市区景象,从下午到夜幕降临她独自一人统观整个城市的景象,不觉无聊,华灯初上后,身后车子响起,她听觉但并未转身,仅是轻扯嘴角,车门开关声,而后身旁立于一人,此时、m市夜景繁华直耀山谷之巅,五彩斑斓的彩灯直射她清秀面庞,身侧那人一身正统黑色西装,随手解开扣子,将裤子稍稍往上一提,学着她盘腿坐在草地上,毫无顾忌,不理会地上是否干净。二人并未言语,仅是盘腿而坐,十点,夜幕已深,更深露重,秋季夜晚本就寒凉何况还是深山老林里,一阵冷风吹来,身旁人轻语。“起吧!夜深了,”他起身朝她伸出手。
可沈清并未回应,仅是侧眸望向他,而后将平淡毫无感情的眸光转向下面繁华的夜景当中,不应允,不拒绝。那人见她未应允,单手插兜,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将手中烟盒随手扔到她面前,她似是习以为常,捡起烟盒,点了根烟夹在指尖,并未递到唇角,反倒是看着它燃尽。任由东西都有油尽灯枯的一天,就好比手中这根香烟。直至香烟燃尽,她才轻启薄唇缓缓开口,“阳明山景色很好。”
这里,她来了不下数百上千回,但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许是心境不同,又许是这片山的景色真的在一直变化当中。“素来如此,”他应到,嗓音浅薄。“婚后感如何?”他清淡问道。
闻言,沈清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再度浮躁起,原先平淡的嗓音再度冷冽下去,“我想静静。”
她不想跟人过多谈论那场让人心灰意冷的婚姻,那是她日以继夜想忘掉的噩梦。她话语落地,那人夹着香烟的指尖狠狠一顿,随后轻扯唇角勾起一抹讽刺轻笑,将香烟丢在地上,轻抬腿,捻灭,然后大力关上车门驱车离去。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何等识相。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心甘情愿。这晚,阳明山秋风席席,沁入心沛,她盘腿坐于阳明山许久,直至天幕将晓才起身驱车离去,她逃离沁园将所有一切扔在身后,何其潇洒肆意,而此时诺大的沁园正笼罩着一层阴霾,沁园佣人整晚通宵达旦,无一人敢入眠。
陆景行满脸阴沉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人归来,可时间流逝,却依然不见归人。他心里跌宕起伏,担忧她是否安全。是否会躲在某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独自舔伤口。
高速关卡只见出不见进,她身上并未带手机,定不了位,纵使陆家权利滔天,可他尚且不能太过肆意妄为,上位者的位置何其醒目。
从傍晚余晖等到夜幕降临,在到鱼肚泛白,她依然未归,而沁园一干佣人彻夜未眠。
陆先生心里的担忧并未随着时间减少,反倒是越增越多。
直至天色大白,他缓缓起身,将手中最后一根香烟灭在烟灰缸里,转身,上楼。上午九点,秘书章宜在公司未见到人驱车寻到沁园,一如往常被拦在门口,彼时想起沈清的话语,她对门口保安道,“我是陆太太秘书章宜。”
“太太不在家,章秘书改日再来,”保安室将电话打到主宅,按照住宅的意思回了章秘书。章宜心有疑惑,但看那保安不像是骗人,继续打沈清电话还是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日清晨,她驱车从阳明山下来,回清水湾时已临近中午,一宿未眠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陆景行一早让人蹲守清水湾,自是她一进去时便收到消息,所以当她靠在厨房喝完一杯水准备上楼洗漱时,清水湾大门被推开,陆景行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站在门口,她立于楼梯之上,眸底并无异色。太过风平浪静,而这种风平浪静竟让陆景行不禁怀疑,这还是不是他们家那只小野猫。陆景行深邃的眸子望着沈清,想开口关心却被她冷冽的转身给阻了言语。一室无话。她转身面色如常上楼洗漱,不似上一次歇斯底里。
亦或者、已经认命?他跨步进来参观起这座复式公寓。沈清的清水湾有两间屋子设有双重密码,一是书房二是酒柜,所以当陆景行将楼上楼下都参观完立于酒柜门口时不禁蹙眉,沈清彼时洗完澡出来见他立于酒柜门口,轻蔑的眸子朝他扫过去,转身下楼。“还烧吗?”他听闻声响,主动开口关心。期望这场关系能稍稍缓转些,闭口不提她昨晚彻夜未归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 逃不出掌心
尘世男女中,有太多个中好手,陆景行初见秘书章宜时便觉这女子能跟在沈清身侧,定然不简单,可随后见她在进沁园时,没了上次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很客气的同沁园佣人打招呼,让他轻佻眉。
南茜数次同她说到,“太太的秘书是个泼妇,口不择言,若论起泼妇骂街的本领,只怕没人能比得过她。”章宜昨日在公司一整日未见沈清人,甚至联系不上,担心她出事,去清水湾发现空无一人,于是便开始寻到沁园,却不料连沁园大门都进不去,于是便只好将车停在沁园门口开始守株待兔,在她的认知里,沈清性子淡薄,不喜与人过多言论,担忧她在这沁园受人欺负,于是一等,便是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下午时分,才见沈清。
彼时她与陆景行从清水湾出来,同乘一车,一路上陆景行找尽话题与她言语,却都被她冷淡的性子阻在了门外,无论他如何使劲浑身解数,她终究是闭口不言。
眸子异常平淡,直至余光撇见章宜的车子停在沁园门口才贸贸然急切开口喊停车辆,下车,敲开车窗同她聊了两句,便上了章宜的车直奔沁园。
有选择的时候,她不愿跟陆景行多相处。
两人在清水湾的那些交谈就好似魔咒盘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抱着商量的态与他商议他们这场婚姻的相处之道,却被他冷言驳了回来,如此一来,她便无话可说。
再来说说章宜,明明初进沁园,为何表现如此大方得体,只因上来时,沈清提点,沁园今日气氛不对,莫乱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