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
陶融果然只打了个盹。易姚没有开灯,就这样坐在黑黑的客厅里。陶融做了点简单的晚饭,易姚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朦胧,路灯昏黄,陶融和易姚拿着那两只大箱子往机场赶去。
陶融排队过安全检查,易姚只能站在离安检门几米远的栏线之外。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有细细地线条,很灿烂。
易姚盯着安检门内陶融的背影,她的眼睛里闪动着点点光芒,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哭,别流泪,别让陶融回头时看见。既然让他回去,就该让他高高兴兴地走。
安检完成后,陶融没有像易姚期待地回一次头再看一眼外面,或是她,而是径直地进去了。
易姚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她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仍站在那里,陶融的身影消失的瞬间,她那忍了又忍的泪水终于狂泻而出。她的心开始下沉,她的双腿开始下沉,她微微扬起脸,阳光正好洒在她那流满泪水的脸上,竟是如此明亮,以致她只能闭上眼睛。
安检栏线之外都是送机的人。来来往往,有的离去,有的新来。
陈汐也是来送机,太太佟欣带着儿子回国省亲。安检完成,佟欣进去前,拉着儿子的小手最后一次跟陈汐挥手道别。
离别时,总是送行人独自享受着那别一般的愁绪,或浓或淡。
陈汐看着佟欣和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里。
“噢,你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 陈汐望着面色苍白的易姚,在蓝色的外套的映衬下,苍白得有点病态,秀气的下巴,挺直的鼻梁,一双尾部偏上的丹凤眼。
陈汐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遥远的模糊的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她,陈汐在记忆中快速地搜索。没有,他是一个地产经纪,见过的人太多了。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想起:也许我错了。他自言自语。
易姚睁开眼睛,除了明亮的阳光,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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