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伸手揽过郁安夏的腰,拇指隔着衣服在腰际轻轻摩挲,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放心吧,这件事你既然做出了承诺,我就会全力帮你去办。”
陆翊臣只穿了一件并不厚的衬衫,郁安夏听着他一下又一下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异常安定。他说出口的,肯定就能做到。
……
次日上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陆家二楼的琴房,在地板上铺上了薄薄一层金黄,衬得悠扬悦耳的钢琴声越发动人。
郁安夏带着肉肉和饭饭,正一边哄着他们玩一边听悦悦弹琴。
十点半左右,丁瑜君端了牛奶和水果拼盘进来。
郁安夏将正抱着的肉肉放回婴儿床上,对悦悦招手:“弹了好一会儿,该累了,休息一下,过来吃点水果。”
悦悦从善如流,小跑过来时绑着的双马尾随着步子一跳一跳的,活泼又灵动。
看到重新充满生机的孙女,丁瑜君眼角有些湿润,待悦悦过来,便笑着将人搂在身边,又是端牛奶又是递水果。心满意足地伺候着孙女,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打算告知了郁安夏:“嘉嘉要上学,肉肉和饭饭又还小离不开你。悦悦的手术现在也过去有一个月了,小崔那边也说没什么问题,我想带她回京都住几天。”
丁瑜君的娘家就在京都。
“是这样,你们外婆上半年动了手术,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这次悦悦做手术包括两个孩子出生她也没过来,但这心里也确实是记挂着。我就想,我也许久没回去过了,正好趁着悦悦这段时间在家里带她一起去住几天。”
郁安夏没有立即应下来。丁瑜君带着孙女回去探望自己母亲无可厚非,只是郁安夏就是心里悬着放不下。哪怕又有了肉肉饭饭,但悦悦嘉嘉在她心里的分量从未改变过,尤其是悦悦,经历了生病一事,只要悦悦离了她身边她就忍不住担心。
想了片刻,终究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将决定权交到了悦悦自己手上:“悦悦愿意陪奶奶一起去吗?”
悦悦皱起好看的小眉头,看了看正在婴儿床里自娱自乐的两个弟弟,她想陪弟弟们呀,想弹好听的钢琴给他们听……又看看丁瑜君,曾外祖母好像也很久没见了……
悦悦纠结不定之际,丁瑜君又说:“姨奶奶也在家,她会给悦悦拉琴唱歌,指导悦悦一起弹钢琴。”
丁瑜君嘴里的“姨奶奶”是她自己的亲姐姐,郁安夏记得陆翊臣提过,是个很有名的艺术家,在音乐领域造诣很高。
“好,那我陪奶奶一起去,去看曾外祖母,还有姨奶奶和舅爷爷他们。”
丁瑜君满意地夸了一句,知道郁安夏担心什么,也不忘定她的心:“有我这个奶奶陪着悦悦,你和翊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心思被看穿,郁安夏大方笑了笑:“那就有劳妈多操心一点了。”
“我自己孙女,说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郁安夏还想问她们准备哪天动身,全姨忽然过来传话,说是陆璟让她去一趟书房。
丁瑜君奇怪:“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在上班吗?”更奇怪怎么好好地叫郁安夏去书房,难道出什么事了?
“既然你爸喊你,那赶快去吧,孩子我照顾着。”
郁安夏点点头。心想陆璟这个时间回家,还喊她过去书房,大概是因为苏斯岩的事。待在去书房的路上从全姨嘴里得知陆翊臣也是一起回来的,这会儿人也在书房里,便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陆璟许是在上位处待久了,平时在家人面前也是一贯严肃,威严不自觉便会从言行举止间流露出来。
不过郁安夏推门进来时听到父子两人正在说话,从陆璟的语气判断,至少叫她来,不像是什么坏事。
“安夏来了,快坐吧。”
陆璟正坐在红木书桌后面,指了指书桌对面陆翊臣身边的位置,语气和蔼。
郁安夏和陆翊臣相视一眼,从善如流地坐下。
“苏斯岩的事情,昨天翊臣就已经和我说了。今天把你们一起喊过来,除了把详细情况说一下,还要叮嘱一些事情。”
☆、577 2更
从陆璟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苏斯岩确实是被冤枉的。
当初夏太太打算借着那位张姓高层的手,让他给苏斯岩下套害他触犯律法,最后落不到好下场。不过她也低估了那位张姓高层的狡诈,他的确给苏斯岩下了套,却不是为了帮夏太太报复,而是给自己找了个便利。昨天杨萍嘴里提到的那位南边来的大老板便是他派去接近苏斯岩的人,两人渐渐相熟合作之后,张姓高层便借着这个便利公然利用苏斯岩公司的运输货船掩藏毒品往外运送,昨天被检查出来的应该不是第一批。
“也就是说苏斯岩被那位当成了一个中间渠道。”郁安夏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对面的陆璟,“爸,我和苏家的人接触不算多,但就我所了解的来看。首先是苏锦榕,别的方面不提,至少他绝对算是个精明有能力的人,苏斯岩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也已经出来独当一面了好几年,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甚至跟他合作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
若非亲密无间,想把毒品悄悄弄到船上,只怕也不大可能。
陆璟没有立即回答,却将视线落在了陆翊臣脸上。
陆翊臣接过郁安夏的话:“关于这件事,我跟爸讨论过了,大概仔细算起来,和我们先前同程家姐妹的那些过节有点关系。”
怎么又扯上了程家姐妹?郁安夏不明白。
陆翊臣没有卖关子:“苏斯岩和程天晴结婚,有没有感情不清楚,但看中了程家的家世绝对是有的,甚至为此一开始还同意将他和罗映儿生出来的那个亲生女儿送走。可是后面的事我们也都知道,先是程老夫人寿宴上罗映儿闹事那一出被捅出来是程天晴故意设计的。再来在杨萍过生日也就是苏家借着程家的关系拓展人脉的宴席上,程天晴在台上公开和我们家道歉,承认和程天蓝一起借着受伤逼婚锦墨的事。这两件事加在一块,程家丢脸不提,苏家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再加上程天晴在程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苏斯岩对程天晴应当是生出了离婚的心思。”
郁安夏品出了一些意思来。程天晴不管再怎么和程家闹僵,但也还姓程,在外面代表了程家一部分脸面,苏斯岩和她才结婚没多久便又离婚,无异是打脸彻底得罪了程家。商人不与官斗,这是铁律。
“所以,苏斯岩是想要摆脱程天晴或者说是程家,才会急功近利,信了那个人。”
怪不得程家不让杨萍上门了,看来苏斯岩和程天晴早就闹僵了。
陆翊臣眸色略沉:“那个所谓南边来的周姓大老板应该是许了重利。这个重利,也或者是钱,但更大的可能是对方提过自己的背后靠山便是姓张的,甚至是带苏斯岩去见过他。所以苏斯岩才会对周老板深信不疑,相识短短时间便跟他进行一系列合作。”
毕竟,那位张姓高层的地位和陆璟现在是比肩的,比起程家,自然是要高上几分。
郁安夏心往下一沉:“既然苏斯岩极有可能靠上了张姓高层,那运输货船上有毒品的事,他会不会其实也知情?”
更通俗的说法,便是一同参与贩毒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