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和丁瑜君婆媳俩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相视一眼后,丁瑜君压下心中疑问,忙顺着小孙女的话认错:“好好好,都是奶奶不对,是奶奶说错话了,悦悦就原谅奶奶一次好不好?”
悦悦这才眉开眼笑地点头,见丁瑜君要喂她,摇着头从她手里拿过勺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长大了,要自己吃,这样妈妈才会喜欢我。”
童声童语听得在座三人皆是脸色复杂。
吃完午饭后,丁瑜君原本想问儿子关于郁安夏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还没开口陆翊臣就收拾好悦悦的小行李箱带着她回去了,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丁瑜君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口不择言生气了,可看到他对自己这么冷淡,还是没忍住埋怨了两句。
陆老夫人看她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端起手边青花瓷茶盏轻呷一口,心里暗忖这儿媳就是拎不清,遂道:“阿臣今年三十了,他的事情他自己有数,你何必操那么多心回头还落不到好?依我看,你也别费心思给他找什么对象了。他心里只有夏夏一个人,要是想再婚,还会等到现在?”
丁瑜君心里不服气,老夫人一直很喜欢郁安夏,当然偏向她说话。
“妈,当年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让她进门的。结果你看看她,把结婚当儿戏一样!这次我可不能再让她来祸害我儿子和孙女了。”她说什么也要给儿子找一个真正合心意的。
陆老夫人心里不以为然,这儿媳操再多心都是白搭。她自个孙子她能不清楚?除了夏夏之外没人能入他的眼,更何况她就喜欢郁安夏这个可心的孙媳,夫妻还是原装的好!
“你呀你呀,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想着怎么和老大把关系修复一下。你们夫妻两人长期分居两地也不是事,你和他把关系缓和过来我才好和老爷子开口把老大调回茗江市。”
丁瑜君神色一黯。
当年她一时糊涂信了小人挑拨做下错事,不仅让年幼的儿子心里对她有了芥蒂和阴影,也让丈夫陆瑾对她寒了心,夫妻二人这些年比陌生人还不如。
次日傍晚,郁安夏带着给女儿买的新衣服还有玩具,早早赶到了罗斯曼儿童餐厅定下位子。
刚发过信息和陆翊臣说自己已经到了,突然就有国外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号码是她国外邻居史密斯太太的。宋知薇不会说话,她临走时交代过如果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就让她去找史密斯太太打电话告诉她。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迅速划开接听键。听到电话那头一番叽里咕噜的声音后,脸色猛然大变。
嘉嘉从昨晚开始一直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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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他肯定生气了
挂断电话后,郁安夏几乎没做考虑便起身往外走去。
嘉嘉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出生的时候在保温箱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出来,平常有个头疼脑热就够她和宋知薇担心了,这次一直高烧不退甚至一度烧到四十度怎能不让她心焦?
郁安夏走得很急,匆忙之下在餐厅门口和一牵着孩子进来的年轻女人迎面撞个正着,紧接着啪的一声手机也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她蹲身捡起手机,没理女人的埋怨斥骂声,匆匆说了句抱歉便快步离开。
在之心城门口坐上出租车后,吩咐司机直奔茗城机场,随后拿出手机想给陆翊臣打个电话。只是刚刚摔到地上已经黑屏的手机无论她怎么按都无济于事,郁安夏紧锁眉头,张了几次嘴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让司机师傅原路返回的话。
她幸运买到票赶上了最近一次飞回纽约的航班,掐着时间一气呵成办理好登机手续和安全检查,随后便在广播通知下到指定登机口上了飞机。
御江帝景,陆翊臣住所。
将悦悦哄睡之后,陆翊臣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未干的泪痕,看着女儿并不安稳的睡颜,抿紧的薄唇一片肃重。
带上门出来下到楼下客厅,不一会儿,梁宏进来禀报:“陆总,已经查到了,郁小姐乘坐傍晚六点一十的飞机返回了纽约。”
交叠在沙发上的修长双腿并未有任何动静,片刻,只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弹了下指间烟身。
梁宏心里直打鼓,犹豫许久还是开口为郁安夏说了句解释的话:“陆总,郁小姐肯定是有紧急之事才会匆忙赶回去的,手机打不通也许是没电了……”
陆翊臣抬眼,夹杂一丝冷气的严肃目光看了过来,梁宏额角不自觉沁出冷汗,识趣地赶紧停下这个话题:“刚刚邱经理那边又打电话过来了,这次您要回复一下吗?”
“不用。”这个答案倒是很干脆,顿了顿,将烟蒂抵在烟灰缸里,又道,“之前是怎么回复他的,这次也一样。”
梁宏神色稍顿,显然对于他的回答有些意外。
恒天和邱经理所在的华夏银行昨天刚刚达成一笔款项合作,现在也算是利益伙伴关系,他还以为陆总生气郁小姐不告而别会因此中断干涉她和邱良的事。
话分两边,邱经理再一次接到梁宏公式化的回复之后,一双紧皱的浓眉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坐在书房里掏出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邱太太端着一杯温牛奶进来,一推开门便是扑鼻的呛人烟味,伸手在空中挥了挥,走过来柔声问道:“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邱经理摇头:“还是为了阿良的事,我打了几次电话,陆翊臣那边都没有回应。”
鼎丰酒楼饭局结束的次日下午,便有银行同事悄悄过来询问他儿子是不是因为家暴才离婚的,还说这事虽然现在不是人尽皆知,但已经有不少人私下里在传。他当即大为吃惊,再三确认消息不是施雨那边泄露出去的之后,突然想到陆翊臣之前莫名其妙说起儿子的事。他有种直觉,这事刚好在这个关头泄露出来,是陆翊臣在警告他。再加上他几次试图联系未果,对这猜测便越发肯定,只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邱太太闻言端着牛奶杯的手稍稍颤了下,咬了咬唇几经犹豫之下才开口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有事就说!”邱经理猛吸一口烟,心情烦躁,实在很难有好脸色。
“就是阿良,他想娶恒天陆总的前妻。”
“你说什么?”邱经理惊讶得张嘴,叼着的烟掉在了桌上,随即便是拍桌一声怒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怪不得那天郁叔平和他秘书会突然来参加老夫人寿宴,他还以为是妻子那边邀请的。
邱太太无端端被呵斥,也是万分委屈:“还没多久,都是没影子的事。再说了,不是前妻吗?这离婚都有好些年了……”
“糊涂!”邱经理训斥。
就算是离了婚,有人要娶自己前妻,大多数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还是陆翊臣那种天之骄子。地位越高便越看重脸面,他要是不在乎,那天晚上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儿子的婚事?
邱经理终于想通症结所在,当即拍板:“回头你告诉那个混账,陆翊臣那什么前妻,他要是真喜欢私下里和人家玩玩就行了,想把人娶回来绝不可能!”让陆家丢脸,他们邱家就不用在茗江市混了。
邱经理越想越不放心,决定次日亲自去恒天集团拜访陆翊臣,把事情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