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句,立时将已经升温地冲突转为白热化。几个矿工抡起铁锹,狠狠地向身前的民警劈去。是劈,而不是拍。血光涌现,几个民警或是在肩头,或是在后背现出深深地血口。
惨叫声接连响起,刚刚跳下车的梁晨清楚地看见一个民警满头是血地倒了下去。
我操了!梁晨几步蹿了上去,将还要举锹想置人与死地的家伙一脚踹飞了出去。伸手从地上民警腰中拨出手枪,对着天空砰砰砰,连开了六枪,将整整一枪夹子弹全部打光。
趁着枪声震慑而产生的空白,梁晨使足了全身地力气大吼道:“你们个个都长了一个猪脑子,我们每个民警身上都有佩枪,要是真想杀人,你们早就死光了!”
在这个时候,讲什么大道理都是没有用的。梁晨只能用粗俗而浅显地骂声给这些大脑发热,失去理智地矿工们降降温。
“别听他的……!”矿工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但马上,这个声音就被梁晨愤怒地吼声所打断。
“滚你m的蛋!有种站出来说话!”年轻的政法委书记向人群方向爆了粗口,然后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中枪的矿工身前蹲下,回头又向治安大队长刘钧道:“把人送到医院抢救,快!”
刘钧用佩服地目光看了对方一眼,什么语言都没有行动表现地更有说服力。梁书记的这个命令,这个举动,最最直接地向矿工们表达了一种善意,也等于变相地澄清刚才的枪击事件并非警方所为。
几个民警跑了过来,将腹部中枪的矿工以及受伤的同事都抬上了警车。而其他民警和辅警们则护在了梁晨身前,生怕这位梁书记有什么危险。
“散开吧,我和矿工兄弟们说说话!”梁晨的语气转为柔和。所谓谈判地艺术,是软硬结合,松驰有道。他分开民警,大步向手持铁锹地矿工们走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矿工们胸中沸腾地血液开始渐渐平息,他们没有为梁晨的怒骂而着恼,相反,通过这句怒骂,他们的脑子里也开始反思。
“我只说两点,第一,刚才的矿工兄弟中枪事件,绝不是我们公安局的同志所为,第二,我可以理解大家不想失去工作的心情,但是,我希望大家能保持冷静的心态,不要被人所利用。在刚才的冲突中,我们有五六个民警同志受了重伤,我想请问,这样的流血事件,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吗?”梁晨的目光从一张张黑黝地面孔上扫过,平心静气地问道。
“除了你们,谁手里还有枪?你们不让我们大家伙活,我们不反抗难道眼睁睁等死吗?”人群里传出一声质问。
“对,就是这位英雄,请站出来说话!”梁晨伸手一指左方人群方向,微笑说道:“不要往后退,你既然能代表矿工兄弟们,那也就说明,你的威望是最高的!”
随着梁晨的手指,矿工们下意识地顺着方向望去,后退不及地男人瞬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这位英雄也确实光棍的很,胸脯一挺站了出来,与梁晨直面相对道:“就是我怎么了,我是为大家伙说话,为大家伙讨公道!”
“好汉子!”梁晨赞了一句,身形忽然一晃冲到了对方身前,一只手闪电般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就势一个反扭,然后冷声问道:“那么能不能告诉大家,你的右衣袋儿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放开我,放开我!”这位好汉眼中闪过无比地惊慌,身体晃动着试图挣扎,然而被对方扭住了右臂,稍一动弹臂肘处便是剧烈地疼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用另一手探进他的衣袋,将一把仿五四手枪掏了出来。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无数道愤怒地目光像利剑一般向这位好汉射了过来。套用最通俗的一句话,‘如果目光能杀人,此刻这位好汉身上已是千疮百孔’。
一记铁锹夹着风声向好汉的头上拍来,如果不是梁晨猛地一推,将其推到在地上,此刻这位好汉保准脑袋开花。旁边的民警不等梁晨命令,上前将这家伙铐了起来,想起就是因为这混蛋的栽脏,才让那么多同事受伤,民警们就恨的牙根直痒痒,连推带踹地将其押到了警车上。
“你,你,还有你,出来!”梁晨的目光扫向人群,伸手指着某几处正努力向后缩的人影,冷声说道:“不要妄想逃走,你们必须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顺着梁晨的手势,几个民警走进人群,将三个惊惶不已的男人揪了出来。这些民警不知道梁书记是怎么发现这些藏在人群里的混蛋,但他们却知道,按照梁书记的指挥抓人,那就不会错。
“我再说一次,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也希望大家能保持冷静,不要被人利用!”梁晨放缓了语气向矿工们说道。利用强大的作弊器,一切细节尽掌握于他手,揪出几个人渣自然不在话下。实际上,自从他当了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之后,他的特殊能力动用的越来越少了。
“我们不求别的,只求有个养家糊口的差事。您是县里的领导,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矿上!矿上要是关了,大家伙就都没饭吃了!”一个矿工用期望地目光望着梁晨,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这些人中最大的官儿。而目睹着对方刚才的神奇手指,他更是对其产生了一种敬畏地心理。
“大家的要求,我会回去反映,同时我们也会和你们的老板协商,看能不能拿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梁晨很想帮忙,但这件事他却是有心无力。他心里很清楚,这三家煤矿地关闭已成定局,至于这些矿工何去何从,那绝非是他所能安排的。
为了缓和这些矿工的情绪,梁晨命令所有工作人员撤离,但是,他终究是把何刘胡三个煤矿老板带回了江云。而刚回到县局,他就接到了一个坏消息。中枪的矿工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受伤的六名民警中,有两名重伤,尚在抢救之中。
满面阴沉地梁晨走进了县公安局讯问室,在这里,他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好汉。见到梁书记过来,刚刚对疑犯施以暴打的几名刑侦人员脸上现出惴惴的神色,他们虽是出于义愤,但实际上,却是犯了刑讯逼供地大错。真要追究起来,甚至有扒装被起拆的可能!
“招了吗?”看了鼻青脸肿地疑犯一眼,梁晨淡淡地问了句。
“招了!”小心地观察地书记地神色,发现并没有任何不悦地表现,两个刑侦人员松了口气,连忙恭敬地回道。
“很好,讯问笔录拿给我!”梁晨点了点头,然后从刑侦人员手里接过讯问笔录看了两眼,在临走时忽地飞出一脚将疑犯踢了一个跟头,口中狠狠骂了一句:“踹死你个王八蛋!”
等到梁书记的身影消失在讯问室门口,几名刑侦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怔了半晌之后,走过去对着倒在地上的疑犯就是一顿乱踹,口中不停地骂道:“踹死你个王八蛋!”
拿着讯问笔录,来到询问室。房间里,三个煤矿老板正接受着民警的询问。在尚未证明其有犯罪嫌疑的情况下,这三人所受到的待遇与那个鼻青脸肿的好汉相比有着本质的不同。但这种不同,在梁晨走进来用讯问笔录搧着景姓老板的耳光时,立刻就变成了相同。
景老板摸着脸上的红印子,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对方。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身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的对方竟然动手抽他的耳光。
“我要告你!”回过神来的景老板禁不住恼怒地吼道。
“随你的便!”梁晨冷冷地回答道,手上一个反抽,又用笔录在对方的另一侧脸上加了一道红印。
“梁书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老板与胡老板低声下气地说道。从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梁书记将郑黑子揪住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那名中枪的矿工死了,我的两个下属仍没有脱离危险,还在急救中!”梁晨用锐利地目光刺向这三个为达目的不惜草菅人命的人渣,狠声道:“这次要不让你们三个混蛋蹲十几年大牢,我把梁字倒过来写!”
完了!一听出了人命,三个煤矿老板头上的冷汗当时就冒出来了。如果计划顺利,成功引起矿工与公安执法人员的火拼,那无论死多少人都与他们无关。但现在,阴谋已经曝光,出了人命那他们三个就是不折不扣地主谋,涉嫌指使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在梁晨离开之后,刘老板用颤抖地手掏出手机,拨了个号之后带着哭腔道:“哥啊,你得救救我啊!”
与此同时,在县长办公室,县长李明扬听取了专项治理小组几位局长的汇报。对于一名矿工死亡,两名民警重伤的消息,李明扬很是恼火。敲着桌子问道:“梁晨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当时多亏了梁书记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才避免了更严重的流血事件!造成这起事件的原因在于,某些包藏祸心地不法分子采取煽动和嫁祸的手段,妄图造成混乱从而阻挠政府执法!”国土资源局的耿局长解释道:“梁书记已将嫌疑人带回县公安局审讯,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多事之秋啊!”李明扬脸色阴沉地摇了摇头,向几位局长道:“明天上午,市里的调研组要来江云,由政法委洪副书记带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