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门,想出去把那猫赶走。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半夜十一点,第二天的凌晨时刻很快就要来临。
池农还没回来,估计是病人太多,他又想断诊一段时间,因此可能会把去的病人都看完才回来。
我走出别墅,没有看见山猫的影子,只见一条幽静的山道蜿蜒深长,石阶上满是落叶,有青有黄,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清雅。
外面也有风,十分凉爽,我不由得心情一震,沿着那山道走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别墅的灯光,微弱地闪亮在远处。
我环顾了一下山野,丛林密布,夜色苍茫,我看了一会儿,便沿着山道石梯,原路返回。
山道旁都是些柏树、松树,我正走得急,脖子上忽然一凉,伴随着微微的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脖子里面。
紧接着,一声刺耳凄厉的怪叫声在林间响了起来,如鬼哭狼嚎一样,我陡然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那声音立即又消失了。
好像又是猫叫?
我心有余悸地想。
松树,猫叫,我立即想起来那个故事,成哥刚刚给我讲过的故事!
成哥讲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害怕了,但那只是小小的心悸而已。
可现在,我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凄惨的猫叫,山道两旁的无数棵松树,而我脖子里还掉的有东西。
竟然和那故事里的主要情节完全类似!
我突然毛骨悚然的怕。
“奶奶的!以后一定不要听成哥那货讲故事了!”我低声咒骂了一句。
脖子里那冰凉的东西更痒更扎肉了,我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摸,同时嘴里嘟囔道:“不要是松针啊,不要是松针。”
我手里抓到几根纤细的东西,慌张地凑到眼前去看,那是--真的是一撮松针!
“我的天!”
我倒抽一口冷气,哆哆嗦嗦地把松针丢掉,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再也不敢耽搁了,急忙往池农的别墅那里跑去,不料两腿一软,我竟然歪倒在地,滚了几下。
我又惊又怒,暗骂自己没用,急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起来时,却觉得脑子里有一点晕眩,我晃了晃脑袋,那晕眩感却没有了,但眼前忽的黑影一晃,竟似有个人猛然出现我身前不远处,我又吓了一跳,只见那人朝我微微一笑,紧接着又钻进旁边的树丛里去了。
我看的分明,那人正是成哥!
我心中一喜,安定了许多,但同时又是疑惑,成哥深更半夜干嘛去?
第十八章 暗夜幽灯,沉棺木偶
我赶紧尾随他追了两步,见成哥头也不回地走得很快,我便叫道:“成哥!你干嘛去?”
成哥停住脚步,回过头,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样子极神秘地道:“别说话,你快跟我来。”
说着,他又往前走去,我只好跟了上去。
成哥脚程太快,我跑了许多步,才追上他,我一把拉住他的衣服,道:“成哥!大半夜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去?池农都快回来了!”
成哥也不说话,而是俯下身子,脸朝前努了努嘴,示意我自己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小小山坳,山坳里正燃着一堆熊熊烈火,火堆旁有一个大坑,大坑里放着一个箱子,而箱子里端坐着一个人。
我细细一看,不由得脸色惨白起来,因为那火光的眼色竟然是碧绿色的,碧绿色中还透着惨红,看似烧的很厉害,但那光焰却给人一种心悸的冰冷,仿佛没有温度一样。
我立即又想起了那个故事中迎客松松针的眼色,也是碧绿色中透着惨红!
如此相像,世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瞟了一眼那箱子里坐着的人,但这么一看,我惊奇地发现那大坑中的箱子并不是箱子,而是一口棺材!
我更加吃惊,心中发虚道:“怎么回事?刚才看见的明明是箱子!”
“难道是在黑夜里,映着怪异的火光,自己看花了眼?”我又在心中安慰自己。
我连忙揉了揉眼,定睛一看,还是棺材,一口巨大的暗红色楠木棺材,而那人就坐在棺材里!
在碧绿色的火光映衬下,那人端坐不动,两眼闭合,脸色白生生的又硬又光,如同刷了白色的油漆漆一样,鲜亮却毫无生气,一种木然的死寂环绕在他周围,让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成哥,他是什么人?坐在棺材里干什么?”我惊疑不定地问成哥道。
成哥无声地笑了笑,反问我道:“你看他像是个人?”
这话让我心中再次大吃一惊,我急忙再回头去看那人,这一次看,我竟忽然觉得,那棺材里做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木偶!
因为人是不会那么木僵怪异的。
一股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我忽然感觉四周出奇的闷热!
深夜,一个木偶坐在一个棺材里,棺材落在一个大坑里,大坑挖在一个山坳里,旁边燃烧着一对碧绿色中透着惨红的冷火。
我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但却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的眼前,因为我就在那山坳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