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狠狠地咬牙说道:“你以为你能嚣张多久?崔氏阿锦,你今日是来求我的!你这样的语气像是在求人吗?珏草只剩最后一株,你今日惹得我不高兴了,最后一株便会化为粉末。”
崔锦不慌不忙地道:“我从不求你这样的人。”
王珰简直要气炸了,崔锦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求人的,跟她想象中的画面一点儿也不一样!就在此时,屋外倏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谢恒的正妻从来都不需要求人。”
崔锦愣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谢五郎缓缓地走进。崔锦说:“恒郎你……”
谢五郎对她一笑:“你看请帖时呼吸变了,我又怎会不知什么事才能惹得你动怒?”崔锦叹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恒郎。”
王珰看到两人如此亲近,她嫉妒极了。
这样的场景她盼了许多年,如今终于盼到了,可五郎笑对的人却不是她。
她怒道:“谢五郎,你胆敢乱闯东宫!来人!”
话音未落,便有若干暗卫跳出,手执刀剑,是谢五郎与崔锦的暗卫。谢五郎对崔锦道:“珏草已经寻到,不必在此处多留。走罢。”
说着,暗卫与东宫的侍卫交手。
而谢五郎面不改色地牵着崔锦的手离开了东宫。
崔锦担忧地道:“恒郎,如此可会太过了?她毕竟是良娣,身后是太子。若太子在皇帝面前奏你一本……”
谢五郎捏了捏她的掌心,说道:“不必担忧,过了今日太子必定会自顾不暇,此事他断不会有精力管。再说……我沉寂许久,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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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五郎回去后便对外宣布得了病,要休养半月,任何人也不得前来打扰。当夜华神医便取了珏草,熬了汤药,让谢五郎服下。
服了药的谢五郎变得极其虚弱。
华神医说:“日头在时,毒性不会发作,只有到了夜里才会开始以毒攻毒,只要熬过半个月的夜晚便能将毒素完全清出来。”
崔锦担心谢五郎的病情,索性向皇帝告了假。
然而,崔锦没有想到的是次日朝中竟发生了一件大事,竟是有人向皇帝列出太子通敌叛国的罪证,人证物证皆有,太子无法否认。
在短短的一个早朝,昨日还是位极人臣的太子便被贬为庶人,发配到通州,随行的还有原先的太子妃与良娣王珰。
此事惊遍朝野!
崔锦知晓此事后,倒是没有惊讶。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谢五郎,问:“此事是你动的手脚吧?”
半躺在榻上的谢五郎轻声说道:“这是一个局。”
崔锦是个聪明人,登时就听明白了。
她道:“是你让你太子入的局?是从那时起的吧,你身为巫子,却没了巫力,此事隐藏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被太子翻了出来。若非你松手,以太子之能又怎么可能掀得出来?你果真是故意的,让太子放松警惕,为了的就是今日吧?”
谢五郎说:“吾妻聪慧。”
末了,他猛地咳了几声。崔锦紧张地问:“可受得了?”
谢五郎说:“无碍。”
崔锦叹道:“到了夜里该怎么办呢?今天是头一日。”
谢五郎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会撑过去的,你莫要太过担心。这几日你少出府,早朝也莫要去了。太子被废,五皇子与九皇子之争必定会更加激烈,整个燕阳必然不会平静。”
崔锦说道:“整个燕阳都以为你们谢家站在五皇子那一边。”
谢五郎说道:“你猜到什么了?”
崔锦说:“恒郎果真如同狐狸般狡猾呀……”
谢五郎听罢,笑了笑。
入夜后,果真如华神医所说那般,珏草的毒性发挥了出来。榻上的谢五郎面色时青时紫,变得极其可怕,他浑身都在颤抖痉挛,看起来想当痛苦。
崔锦触目心惊,她看得眼眶发红,心疼极了。
“华神医,可有什么药物能让他减轻痛苦?”
华神医说道:“少夫人,只有郎君自己熬过去了才能解脱,并无药物可止。如今是第一夜。”
崔锦的脸色微白。
这才是第一夜,往后还有十四夜。若是哪一夜恒郎没有撑住的话……
不!
崔锦咬紧牙关。恒郎定能撑得过去的,她相信恒郎!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谢五郎身下的床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而谢五郎的脸色渐渐好转,不过整个人却是浑身无力。
他阖着双眼,累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样的谢五郎,崔锦哪敢去上早朝,只能日日夜夜陪着他度过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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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废后,朝堂中五皇子与九皇子的派别竞争更为激烈。不少大臣纷纷上奏请求皇帝早日立下太子,所有朝臣都在担忧,皇帝的身子每况愈下,就怕哪一日突然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