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在边上笑着咐合道:“老夫人英明。”
这一天,当屋子里的人全都起来的时候,赵老太已经在楼下的客厅里了。
贺子兰看到赵老太的出现,脸色一白,不过却是扬起笑脸道:“妈,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的……”
柳晴晴笑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道:“阿姨,奶奶来的时候还太早,所以是我去大院门口接来的,奶奶说您肯定很累,所以让您多睡会儿……”
贺子兰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的狠剜着柳晴晴,真是没有想到柳晴晴竟然能把这老不死的弄来了。
不过也不怕,再有两天就是婚礼了。
看着屋子里焕然一新,茶几上还放着几束新鲜的太阳花时,贺子兰心情颇好的赞了柳晴晴一眼。
“这收拾的还不错,这人的年纪呀,就像是这花一样,有些人是花开的年纪,就像是你们年轻人,有些人是花盛的年纪,就像是我吧,还有些人呀……哎,花落成粪土的呀!”
柳晴晴笑了笑,走到老太太跟前,送上刚刚做好的早点恭维道:“还有些人到中年就一命呜呼的了呢……”
这时,裴红军从楼上走下来。
赵老太太红着眼,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儿子道:“红军呀,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让妈妈参加吗?”
裴红军一脸怒容的看着贺子兰,刚才的话,他是听到了的,没想到贺子兰如此胆大包天的敢说这样的话。
贺子兰轻蔑的看一眼裴红军,而后不动声色的道:“老爷,昨晚累着了吗?”
裴红军眼中那些火意因此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当下就被熄灭了。
裴靖东站在二楼的拐角处,楼下的动静,他看的一清二楚,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剜向贺子兰的眸光像是一把染了毒的利箭,恨不得直接把这女人掳起来严刑逼问一番当年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裴红军一拂袖子,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就这样就出了屋子。
裴靖东站在二楼,看着父亲高大的身影有些仓皇失措的狼狈感时,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出来。
秦汀语让佣人扶着走出来时,很敏感的注意到客厅里摆了六束太阳花,那样的色泽,明明很美丽,在她的眼中,却变成最恐怖的东西……
她牙齿开始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来,指着那些花吼道:“谁放的这些花,扔了全扔了!”
裴靖东拾级而下,走到客厅中央,拍拍柳晴晴的肩膀道:“按你小语姐的话去做,把这些花换掉,一会儿有花店送来的红玫瑰摆上。”
柳晴晴笑容满面的应好,问裴靖东要不要在家吃早点。
裴靖东却是摇头:“不用,你照顾好奶奶和家里,我有事先出去。”
屋子里两个男人都走了之后,形成了分割成两派的局面。
虽然贺子兰恨不得把这赵老太给拍死了,但裴靖东最后那句相当于警告一样的话,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屋子里是属于女人的战争,那么外面则是男人的战争!
裴靖东是在父亲的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拦住的。
他回来一天,父亲似乎都在躲着他。
裴靖东生气的拉开车门,对司机说:“下车。”
裴红军皱着眉头看着儿子坐驾驶室时,叹了口气:“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裴靖东不吭声,只是拐了方向踩了油门往江州的方向行去。
车子是在两个半小时后到达江州陵园的。
裴红军在这一路上都是轻阖着眸子,一脸痛苦的神色,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的。
停好了车,裴靖东才看着后座的父亲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你要结婚了,我也要结婚了,咱们父子俩总得去祭奠下我的母亲——你死去多年的妻子吧。”
这根本就没有给裴红军说不的机会,拉开车门,几乎是连拉带拽的把裴红军接到了陵园里。
陵园里。
裴靖东母亲裴静的墓碑前,裴红军重重一跪,老泪纵横。
“阿静阿静……”喊着亡妻的名字,平日里威武高大的男人,就这么泣不成声。
裴靖东的眼底也润润,可是更多的是一种恨!
“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裴靖东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裴红军的身子一震,而后痛苦的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是我呀……”
裴靖东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说一句实话给我吗?”
裴红军痛苦的闭了闭眼这才开口说起当年的旧事儿。
“当年,我心里一直喜欢着丁柔,以至于忽略你母亲太久……娶了你母亲之后,也整日里因心里喜欢丁柔而没对你母亲好过一天……后来你母亲郁郁郁寡欢,最后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裴靖东生气的怒视着眼前的父亲吼道:“这是真的吗?”
裴红军怔在那里而后抬头看儿子,看到儿子眼中的怀疑时,怆然的垂下头来。
裴靖东冷冷的看了一眼父亲,而后转身离开。
墓地里只有裴红军一人时,他才跪着挪到亡妻裴静的墓碑前,伸手摩挲着上面亡妻的照片,额头抵在墓碑上重重的一下又一下。
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阿静,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