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留步!”
脑后的声响使得此时正打算追上去探查个究竟的卫俊青有些颓废,他不觉慢慢的转过身形,又规规矩矩的站在当场。
“皇上有何吩咐?”
“朕,朕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记得要将这里打扫干净,知道了吗?”
……原本好好的一出戏,眼下怎么竟落到他来打扫战场的地步了?
抬起头又看了看那已然起身,不管不顾像是要逃难般朝着后宫走去的皇帝,卫俊青似是有口难言,不得不皱紧眉头盯着他的背影。
抬头看向四周,此时除了那些尚在现场呆滞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大臣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已经起身的太后与皇后。
“青儿,既然你皇兄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了,你就好好处理,哀家刚刚也受了点儿惊吓,就先回去了。”
“……恭送母后!”卫俊青无奈,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去。
转念,卫俊青看向身后,低声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追上去看看那卫烛阴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虬髯叟似是此时才恍然大悟,他立马点点头,便朝着那边冲了下去。
此时已经在太医院的偏院躺下来的简思菱,虽说面前之人处理伤口的手法极轻,却还是不得不佩服眼下这个受伤的女子。
不觉将药布厚重的在简思菱的头上缠了一圈之后,太医一脸轻笑的起身开口。
“靖国公府的大小姐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没等他逢迎的话说完,却陡然就听到梅菱风不满的怒吼:“你笑什么笑?我菱儿现在重伤,你还笑得出来?”
嘴角抖了几下,吓得那老头子立马就哭丧着一张脸。
“你干什么愁眉不展的?难道说是我菱儿有什么大问题?”
这下子不仅是嘴角抖动,就连胡子也微微颤抖。
你说这靖国公还让不让人活了?他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到底他这是要摆着一张什么脸呢?
简思菱看着梅菱风这混乱的表情,不觉皱眉低语:“头痛,轻点儿喊!”
“是是,嘘嘘,都小声点儿,听见没有!”
看着梅菱风那像是弓着腰的老猫一般小心翼翼的低语,竟没来由让简思菱一阵轻笑:“爹,我没事,死不了。”
“我呸,谁敢诅咒你?老子要他命!”
一口气骂完之后,却看到简思菱又紧锁着眉头,这才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控的大嗓门。
“额,额……菱儿啊,你,你真没事?胳膊疼不疼?脚呢?要不爹给你揉揉脚,你看看脚疼不疼?”
她是伤在了脑袋上,这跟手脚又有什么关联?
无怪别人都说关心则乱,他这个爹简直比她的脑子还乱了。
简思菱叹口气,慢慢的扯住梅菱风的手:“老头子,我真没事,就是头痛的紧,估计再多睡几天就好了。”
“那你睡,你现在就睡,我守着你,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话说到一半,啪嗒啪嗒的大眼泪又掉落下来。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是个玩意儿,我这个当爹的,怎么就没能好好保护你呢?”
听着梅菱风的话,又看到他浑浑噩噩的朝着自己扇了几耳光,简思菱的心中也着实不是滋味;若是梅菱风知道今日的种种都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估计她这老爹不得被气死?
不觉又紧抓了梅菱风的手,简思菱打着呵欠说道:“我爹最好了,我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咱们两个,一个头一回当爹,一个头一回当女儿,咱俩就相互多担待点儿,凑合着在一块当父女吧!要不然像我这样的闺女,估计也没别人愿意要。”
“那谁说的?我家闺女那可是……”
“老爷,菱儿困了,让她休息吧!”
眼见着此时的简思菱已经闭上了眼睛,却始终还抓着梅菱风的手,简清宁终于放下心来落下了眼泪。
悄无声息的行门缝里面偷溜出来,总不能一直在里面打扰人家一家和乐不是吗?
太医正寻思着,蹑手蹑脚从里面走出来,转身却一头撞在一人身上。
“这谁啊?要撞散了我这把老骨头了不是?”
听到这句话,那人显然有些手忙脚乱的倒退了几步,而后规矩的深施一礼:“太医!”
“你这……禹王殿下身边的……难道说,是,是殿下也,也受伤了?”
今天出门没翻黄历是不是?他选了今天当差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一路上原本的射箭比赛现在成了受伤大赛,他可是一直都在提心吊胆。
“没,殿下安然无恙,只不过是听闻战王殿下也受伤了,故而让属下前来探望。”
听了这句话,太医却是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了虬髯叟。
“战王殿下受伤了?可老朽方才明明看到他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