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延脑海里闪过各种他和谢宁相处时的片段,尤其是……谢宁对他的怀抱特别依赖。
说是有安全感,很安心。
他闭了闭眼,睁开:“他是因为这个心理问题——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才至今没回应我的告白?”
严溪瞥了他一眼,不耐地道:“我怎么知道。”
庄延没理他,只觉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个滋味交错。
严溪喝了口茶:“我来找你,是觉得这件事该让你知情,而且……说不定你能帮上忙。”
“什么忙?”庄延问,“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严溪摇头,郑重道:“你别逼他,他……”
话未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严溪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惊讶地挑起了眉。
他站起身,朝着庄延快速道:“季医生发信息给我,说谢宁刚才去找他了。”
……
人如其名,季文彬是个文雅温和的人。
他的皮肤略白,戴着一副考究的眼睛,身上自有一股书生气质,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
季文彬给谢宁倒了杯水。
谢宁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没有动。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季文彬对他笑了笑,“可以先随便聊聊,什么内容都行。”
半天之后,谢宁慢慢地伸手,拿起了水杯。
“谢谢。”他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有点哑。
……
2个小时后,谈话结束,谢宁苍白着脸,匆匆离开。
半小时后,季文彬办公室里出现了两个人。
庄延和严溪。
“出于职业道德,病人的具体情况我不能告知给任何人。”季文彬说,“我只能说,这次谈话……非常不理想。”
庄延问:“怎么说?”
季文彬叹了口气:“他的心理抵触很强。虽然是主动寻求心理治疗,但……潜意识里还是非常排斥。他神经崩得太紧,身体也不自觉地在颤抖,我全程说话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
严溪毫不意外:“他一直都非常抵触。”
“这种病人是最棘手的。”季文彬推了推眼镜,“因为他根本就不信任我,对我说的话也会有所保留,我不能轻易下判断,只能先慢慢消除他对我的排斥。”
庄延姣好地眉头皱起,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季文彬说:“不要给他压力,尽量慢慢引导他来进行心理治疗,但不要强迫他,也不要给他这方面的暗示。”
他看了一眼庄延,又说:“他这次主动来找我,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庄延点了点头。
“还有,据我观察,他抵触的并不是我。”季文彬慢慢地说,“他抵触的是……所有心理医生。他以前应该接受过心理治疗,这期间可能发生了什么,给他留下了极差的印象,所以他会如此排斥。”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季文彬边说边在本子上记了点什么,严溪看着他徐徐移动的笔,怔怔地出了会儿神。
庄延沉默半晌,最后低声问:“那……他到底是什么心理问题,方便透露吗?”
“抱歉,在未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前,我不能透露任何和他病情相关的信息。”季文彬想了想,低头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字,然后撕下那张纸,递给庄延,“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严溪看着庄延接过了纸,还是没说话。
庄延皱眉:“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季文彬温和地道:“这次的谈话进展可以称之为0,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我知道你们是关心他,但我也是出于对病人的尊重和保护,希望你们能理解。”
庄延揉了揉眉心,半晌才道:“那就麻烦季医生了,以后我可能会常来打扰你。”
季文彬点了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意向。”
两人准备告辞时,季文彬突然道:“在他本人不是很配合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能多给我提供一些信息。”
他说:“我怀疑,他的病状和他过去的经历有分不开的关系。”
……
两人从季文彬的办公室出来,严溪依旧一言不发,一副心里藏着事的样子,似是在担心谢宁。
他出神地走了两步,一双手臂拦在了他面前。
严溪抬头,正对上庄延沉郁的双眸。
庄延挑了挑眉,道:“关于谢宁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多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