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20大兄弟呐。”曲骏还在说。
何菟冷不丁来了句:“可怜个屁。”
曲骏望天:“更可怜了。”
何菟……
岑清铭好笑的看着她,安静的扒拉了两口米饭,曲骏不死心:“兔子,你还有20大兄弟的联系方式不?”
“没有。”何菟根本不想搭理曲骏。
男生真奇怪,不过就是一起开了两局游戏,打了两场对战,怎么就莫名的成了朋友,还挂在嘴边。
曲骏哀叹:“可惜了,你错过了一个20的男生。”
这话听着有点诡异,曲骏站起来念叨着:“可不是谁这辈子都能遇上20的男人。”
何菟不懂这话,岑清铭懂,他抬头看了一眼曲骏,曲骏当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立马说:“清铭兄弟,别在意啊,我在开玩笑,20大兄弟是一个一起打游戏的哥们,你自然是最配我们兔子的。”
岑清铭……
何菟骂道:“你个狗腿子!”
曲骏笑着走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好些人,他俩吃完了饭,岑清铭收拾了一下桌子,把残羹剩饭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阳光跳跃在他的身上,也跳进了他心里,从他来二中的那一刻人生的轨迹就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航程,成了一条不归路。
做题,上课,吃饭,谈恋爱,开小差,考试,体育课……一切都太匆匆。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人人期盼的周五,教室里洋溢着阵阵躁动和狂喜,等着的周末,周而复始,日出日落,每个人都在重复着前一周的事,只有堆叠的试卷还有用尽墨水的笔芯证明着这些流逝的时光和青葱的岁月。
何菟和岑清铭的感情也在这规律的作息之中成了一种习惯,从校外餐馆到校内食堂的习惯,从不打篮球到偶尔去篮球场的习惯,从说脏话到出口成章的习惯,从打个啵会脸红到不打啵会失落的习惯……
渐入冬季的某个晚上,天色暗沉,何菟同岑清铭一道出校门,在学校门口她看见了王雅琴,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王雅琴老早就知道她谈恋爱的事,但她没有横加阻止,反而有时候和她聊天会提及岑清铭,问一问他的成绩,家庭,喜好,有时两个人也会因为岑清铭而拌嘴,不过问题都不大,母女之间多了一个话题。
这天王雅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修身呢子站在校门口的大树下,天色暗沉,红色格外显眼,周围的人都成了背景,王雅琴看到何菟的时候就走了过来,长长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这是岑清铭第一次见王雅琴,和他脑海里的王雅琴有些出入,听何菟和别人说起过王雅琴这个女人,搭边的词是风骚,妖媚以及性感,可见到的却是美艳,一点儿没有风尘的味道,甚至有一些野性。
他总算知道了何菟身上这股子野劲是哪里来的。
王雅琴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清铭吧?”
岑清铭点头,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好。”
王雅琴笑了,唇际一勾,亮色的口红让她看起来很精神,她说:“小伙子真懂事。”
何菟不知道她妈为什么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张望了一下校门口有没有熟人,因为王雅琴,她从小就饱受着各式各样的议论,她讨厌人们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对王雅琴横加侮辱。
何菟皱着眉,看着她:“你来学校干嘛?”
王雅琴说:“我就不能来吗?”
“不是,你来干什么?”何菟往校门外面的马路走,岑清铭推着车在她旁边。
王雅琴插着口袋,没有发脾气,和和气气的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接过你放学,所以就来了。”
“你抽哪门子疯啊。”何菟说。
岑清铭拉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语气好一点。
“你态度好一点会死啊?”王雅琴说。
“我哪里态度不好了?你说你大老晚上的,在家看电视多舒服,来这里不是抽风是什么?”
王雅琴不想和何菟吵。
岑清铭看着她俩,母女之间的相处不像母女,少了很多拘束,更多的是像朋友,有什么话都是直说,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各有算盘。
他印象里的母亲形象是严肃的,恭敬的,苛刻的,她用无数的忙碌坚定了自己爱这个家的信念,他与母亲格外的疏离,与父亲亦然,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出生或许是个错误,错误的把两个相干的人变成陌生人。
“小铭,你吃过饭了吗?”王雅琴忽然开口。
第三十章 家里吃饭
岑清铭看了一眼王雅琴, 他记得何菟第一次约他吃豚骨拉面的时候也是问的这一句,不禁觉得这俩母女脑回路也很像,他才刚刚放学去哪里吃过饭。
他笑了一下:“还没。”
“阿姨烧了晚饭,和菟菟一起吃吧。”王雅琴望着他。
忽如其来的亲昵让岑清铭无法将这个女人和别人口中的妖艳贱货相关联, 他有点紧张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未来也许会成为他的岳母:“谢谢阿姨。”
何菟不自在的很:“王雅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烧了晚饭?你别告诉我你要把糊了鱼,烧干了的汤给别人吃,那些要吃死人的。”
王雅琴……
“你这个死丫头,要死啊!”王雅琴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
“你哪次烧个正常的菜了,还是出去吃吧。”何菟说, 并不只是因为王雅琴做的菜不好吃, 更多的是顾忌, 对内心底最不可触的过去的顾忌。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下照着三个人, 耳边有车声, 人声还有风声, 十一月的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有电瓶车按着喇叭飞快的从三人旁边开过去,王雅琴拉了一下何菟,说了句:“身上没骨头啊,走路不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