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说道:“红薯是一文半一斤,土豆一文钱一斤。因为称重的时候不可能刚好是整数,我也不可能把一文钱掰成几份,所以,结账的时候如果有零头,我们家给你们都按整数算。”
“什么意思?零头……不给了?”一个村民问出大家心里的疑问。
秦勉笑了笑,“比如说,给你们称了土豆是二十斤七两,算是二十八斤。总之,如果有零头,都按照一文钱算。”
村民们纷纷称赞秦勉和雷铁厚道。
秦勉谦虚道:“过奖过奖。大家都是乡亲,,我们不会糊弄你们。我会在账本上把你们的名字、菜的重量和总价钱都写清楚。有不识字的,你们可以把数字记住,然后去问识字的人。”
村民们都点头。
“这样好。”
“此外,”秦勉讲该说的都说清楚,“因为没一家带来的篮子、篓子的重量都不一样,所以都用我们家的篮子称。称出来的总重量去掉我们家篮子的重量就是你们的菜的重量。”
村民们再次点头,这他们都懂。
秦勉从椅子上跳下来,在桌前坐定,摆好纸笔,“阿铁,你先称称我们家的篮子。”
雷铁当众把自己的篮子称一遍,“六两。”
庄户人家基本上都会读称,两个在一旁看的妇人都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好,现在开始过称。都排好队,一个个地来。”秦勉说道。
周二好来得最早,排在最前面,他家的土豆是用篮子装的。雷铁拿起土豆一个个地查看有无坏烂的地方,如果没有就装入自家的篮子里。
后面有些存了糊弄心思的村民赶紧找个地儿偷偷地把自家烂掉的土豆和红薯挑出来。
周二好觉得雷铁这样检查侮辱了他,但也不敢对雷铁抗议,只能板着脸,嘀咕道:“我们家的土豆都是好的。刚挖的,新鲜的。”
秦勉笑道:“这当然。只不过,过两天肯定会有别的村的村民送土豆和红薯过来,咱们这样也为了做到一视同仁,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周哥别介意啊。”
周二好无话可说。
检查到底部,雷铁挑出四个烂了的土豆放在一旁。几个村米看得分明,嗤笑起来。
周二好嗫嚅着说不出话。
秦勉和雷铁都没说什么。雷铁把篮子挂在秤钩上,秤砣一拨,“四十斤四两。”
秦勉如实记下,重复一遍给周二好听,“周二好,土豆,四十斤四两,算四十一斤,四十一文钱。”
“没错。”周二好道。
雷秦乐麻利地从钱箱里数了四十一个铜钱,递给雷秦惠。雷秦惠再说一遍,确认无误,交给周二好。
称过的土豆由雷琴忠倒在车上,车上堆满后,就运去作坊里。
周二好喜滋滋滴接过钱往兜里揣。
一个排在队伍后面的村民扯着嗓子和他打趣,“二好,今天一起去镇上喝酒啊!”
周二好把烂了一部分的几个土豆捡回自家的篮子里,“改天,改天。田里的土豆还没挖完呢。”
“下一位。”
杜氏和赵氏个字提着一个篮子,往地上一放。一个篮子里面是红薯,另外一个篮子里面是土豆。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伸长脖子,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这婆媳俩肯定又要惹出事来。
雷铁同样是一个个地检查。
杜氏摆着一张死人脸,冷哼一声,嗓门尖锐,“老大,都是自家人,难道我还会用烂的蒙你们?你这么一个个地检查不好看吧?”
夫夫俩都当做没听到。秦勉低头看账本,心说,如果真的有烂的,不好看的是你。雷铁手上的动作不停。
赵氏想到土豆地下和红薯地下都夹杂着烂掉的,有些心慌,忽然福至心灵,悄悄地推到杜氏身后。反正她只是帮着拎过来。
篮子底部果然是几个烂掉的,土豆六个,红薯四个。加起来能有七八斤。
好几个村民只啧嘴。
杜氏沉着脸,“只是烂了一点点,把烂掉的削掉还不是照样吃?”
秦勉站起身,态度客气,语气严肃,“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咱们买这些红薯和土豆是要卖给别人吃的,烂掉的也卖给别人不是害人吗?”
“你……哪儿有那么严重。”杜氏有些心虚,声音小了许多。
秦勉不置可否地坐下。
“红薯五十二斤四两,土豆六十斤八两。”雷铁冷漠的嗓音像冰雹一样砸在地上。
杜氏一个哆嗦,不敢再纠缠。
秦勉书写刘畅,口中报道:“红薯五十二斤四两,算五十三斤,应付七十九文半,算八十文;土豆六十斤八两,算六十七斤,六十七文钱。一共一百四十七文钱。”
雷秦乐拿出一吊钱,另数出十七文。
杜氏邹着眉,没有立即接钱,“老大媳妇,你再说一遍。”
秦勉不紧不慢地重复一遍。
杜氏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收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