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堂经理还是上回的那一个,记性特别好的坏处就在这里显现了。经理在带他们去包厢的时候就道:“上次我还跟柳小姐说,好久没有看到你跟容先生一起,结果这次就见着了。”
容谢挑眉道:“哦,原来柳小姐你还是常客。”
柳葭已经摸清一些相处的规律,碰到回答不了的话题,最好闭嘴。
他们走进包间,把包厢同外边相隔的却是竹帘,隐约可以望见大堂正中的表演台。容谢道:“今晚会有古琴表演,也算是碰对日子了。”他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肴,又问:“要喝酒吗?这里的红酒还不错。”
柳葭笑着看他:“你到底安了何种居心?竟然还要让我喝酒?”
他忽然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柳葭抽了一下手却没如愿,便也不再挣扎。只听容谢低声道:“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柳葭缓缓抬起睫毛,跟他对视着,他的瞳仁很黑,幽深得见不到底。他嘴角微扬,用低沉又磁性的声线引诱着她:“现在这样,你会觉得难受么?”
柳葭侧过头思索片刻,坦然道:“没有,挺好的。”
“那这样呢?”他翻过手心,同她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异常温热。柳葭微微一笑:“坦白说,感觉还可以。”
大堂中心突然响起了古琴声,他们一同望着竹帘外面,所有的杂音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他们相握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
从私房菜馆出来,容谢却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开车去了最繁华的商业街区。
柳葭的家并不需经过那里,她却没有发问,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怎么不问我准备带你去哪里?”容谢握着方向盘,趁着空隙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几天她有很重的心事,可是看她的眼睛,却又干净清浅地一眼可以看到底。
柳葭玩笑道:“这里人来人往,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打开车门呼救。”
容谢笑了:“嗯,这个想法不错。”
他最后把她领到了verawang的礼服店外,橱窗里的人偶正垫脚站立,拎起身上那袭洁白婚纱的裙角。研究生班的同学艳羡时尚杂志上的婚纱走秀的时候,她则低着头啃专业书,啃完这本还有下一本。
柳葭脸上神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谢拉起她的手,直接挽在自己的臂弯上:“进去看看?”
☆、第二十八章
她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摊上,英俊的服务生弯下腰来帮她在礼服不合身的地方夹上夹子,最后跪在她脚边,帮她折起裙摆多余的长度。虽然这样的服务无可挑剔,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忙碌了许久,她身上的成品礼服便变得异常合身,服务生微笑道:“如果您觉得这件还算满意的话,我们就联系总部按照您的尺码定制,工期需要四周左右。”
柳葭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穿衣镜中可以看到,这件礼服的确很适合她,露肩的设计正好将她纤细平直的锁骨和优美的肩膀曲线衬托出来,可是容谢莫名其妙地带她进来,让她试穿礼服,却又没说原因。
“这颜色很衬你,就是这件了。”容谢缓步从楼梯上走来,目光便一直定在她身上,隐隐约约的灼热。
服务生察言观色,知趣地说:“好的,两位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别的礼服。”
容谢站在她的面前,明明挺随和地微笑着,却让人无端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柳葭转过身道:“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她刚踏出一步,就感觉到腰间一紧,她看着眼前的更衣间外的镜子,只见容谢双手交握,环住了她的腰。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她的鬓边,问:“我是想邀请你当我的女伴,可是现在看到你的样子,我怎么舍得让大家都欣赏到……”他的气息火热,贴着她耳后的肌肤,让她微微颤栗起来。
柳葭强作镇定:“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他抬起细密的睫毛,镜子中也映出他如画般的眉眼,他的嘴唇轻轻落在她光-裸的颈上,柳葭立刻敏感地偏了一下脖子。“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开玩笑?”容谢奇道,“难道我从前曾有一句话欺骗过你?”
柳葭一时语塞,回想之后似乎的确如他所说。他没有骗过自己。
容谢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这些都是你的,你就不准备验一下货?”他控制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心轻轻擦过他的下巴、嘴唇,鼻梁,直到眼睛。他在她的掌心闭上眼又睁开,睫毛轻轻刷过她的手心,一种麻麻痒痒的、犹如轻微触电般的感觉便顺着手腕缓缓爬上。
柳葭动了动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眼角:“好了,我验过货了。”
容谢蓦地一把抱住她,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笑着说:“那就再验得更仔细一点吧。”
柳葭张口欲言,却被他看准时机,灵巧地勾住了舌。柳葭想把他推出去,却反而被卷入其中,她忍不住从喉间呜咽了一声。这一声也勾起了他的进攻欲,他抱住她的腰身,不断加深这个亲吻。
他的动作有些失控,吮吸纠缠得她的舌尖发麻,她有点难受地挣扎起来,却只是加剧了身体之间的摩擦。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发烫,并且身体那灼热的部分正慢慢地抬头,紧贴在她的身上。
柳葭此刻根本控制不住惊惶的神色,她无法想象会在这暖色灯光的更衣间里与他发生暧昧之事,
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她都无法接受。她几乎带着哭音道:“我不要……这样。”
容谢微微一顿,停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你不喜欢的事,我当然不会做,别
怕。”他抱着她,回身在单人座沙发上坐下来,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安慰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好了,别怕,没事的。”
柳葭慢慢平静下来,才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如果不愿意只要说出口,以容谢的身份和风度也不可能勉强她,她居然还差点哭出来,实在太过丢脸。
容谢见她平静下来,这才在她耳边低声道:“柳葭,我是有点情不自禁,谁让你太美好,让我想把你生吞下去?”
——
柳葭强忍着脸上的热度,才没有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她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下把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了一会儿,又挑开一点空隙往楼下看,只见容谢那辆商务车依然停在原来的位置。她想了想,便又重新拉开窗帘,把房间的吊灯打开,隔了片刻,便见到这辆车缓缓开走了。
她还是没弄懂事态为何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接下去的黑色星期一,她也整一个不在状态,有些心神恍惚。例会的时候,容谢也在场,偶尔会在下属员工发言总结的时候说上一两句话,声音低沉温和,很像那晚贴近她耳边说话的语调,柔滑悦耳犹如丝绸。
接下去的会议时间,便演变成如果他不说话还好,一旦说话,她就走神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