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得了吧,我来a市就没去过游泳馆。”

“不是在a市,在你们村。”

我惊了:“你不就来过我们村一回吗?”

他不紧不慢:“不是那一次,更早以前的一次。”

“不会吧,什么时候?”

陈圭想了想:“2003年。你跟你们村里的几个男生一起在一个水库边,你们什么也没穿,你还爬到水库岸上一块圆形的石头上冲着那几个男生大喊大叫。”

我的脸都白了,我们村的水库边上的确有块石头,也的确是圆形的。但这时候我是绝对不能认得:“放屁,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陈圭十分淡定:“底下的男生叫你了,他说‘杨欣桃你站上去干嘛?’”

接下去的话才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你光着屁股爬上去之后,站在石头上说‘我也要站着撒尿’。”

还不如让他把我丢进江里,我保证不浮上来……。

快到家的时候我一把扯住他:“我酒劲儿好像还没过去,你看我脸还红吗?”

陈圭瞅了两眼,把我的脑袋面对路灯拨了拨,凑下来看了一眼:“你眼睛周围都是红的。”

“啊,不会吧,那我还不能回家。”我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围着不远处的花坛转了两圈,跳了几下,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试图把酒精排出体外。

陈圭已经对我的活泼好动习以为常。面不改色靠着路灯的杆子玩手机。

我走进看了一下他的手机,不禁怒了:“你怎么偷拍我做操!”

陈圭把手机塞进口袋,笑道:“范毅说你做操是神级别的模仿癫痫症,果然没错,值得记录。”

“……。”

我:“我现在酒劲儿还没下去呢,你可别招我,要不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圭说好快走吧,并且伸手推了我一下。

我喝高了,反应比较迟钝,被他一推就一屁股蹲儿坐地上了。陈圭吓了一大跳,忙不迭伸手扶我。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晕乎乎的,就跟陈圭说让他先进去,我在外边儿再坐一会儿。

陈圭进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林荫道的树下看月亮看星星,云里雾里。

过一会儿陈圭又出来了。

他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锁定了我,径直向我走来。

我看到他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激得我浑身一哆嗦,人顿时清醒了大半。

陈圭站定身体,眼神盯了我一会儿,又撇开目光不看我。夜色很黑,他没脸红,但我知道他有些紧张。

我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不敢相信。

于是他还没开口,我的脸也红了。

陈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目光对准我,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杨欣桃,和我早恋吧。”

说玩这句话,他脸上的肌肉似乎一下子放松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

他的目光好像一颗火星,看得我轻飘飘地,好像我已经被托举到天空中,再燃烧一下,就准备在云层里快乐地绽开,烟火四散,与空气依偎摩擦,像五彩的流星坠落。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是一定的,但是只要我稍微再把持一下,就不会在开口回答前嘴巴就咧到耳后根。显得那么地不矜持。

陈圭在我上头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热到快融化的耳朵,还揪了一下。

我和陈圭的初恋就从中考后的暑假开始了。

历时两年,无疾而终。

☆、恋爱

暑假结束的时候,陈圭有了一个小弟弟。我不能说他可爱,因为那是违心的。

刚出生的小婴儿给我的感觉像是个红皮没毛的猴子,咿咿呀呀地叫,说他丑显得我不厚道,但我真的不敢抱他。

陈妈妈已经是个高龄产妇,怀他的十个月里没少受苦。她曾经动过r腺的手术,生育后没有奶水,好在乳娘是提前找好的。

有了这个小弟弟后,陈圭一家都忙了起来,陈爷爷陈奶奶齐上阵哄孩子换尿布。

但是照顾小孩这件事,看起来是麻烦的,内心的快乐是十分纯粹的。一个孩子的降生,本身就是一种庆贺与祝福。

我不能说他是陈妈妈和陈叔叔爱的结晶,但是至少有了他之后陈叔叔回家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如果这就是是陈妈妈想要的,我们谁也没法说什么。

陈妈妈顺利生产后的那天,我和陈圭一同乘电梯去了医院顶楼,那里晒了许多病人的衣服和床单,我们坐在水泥的地面上直到夜幕降临。

天黑之前,我细细地抚摸了陈圭的手指,他的手皮肤光滑饱满,痩,手指长,方方指甲盖儿是粉红色的,修剪的很整齐,干干净净。我很不得抓起他的手指闻一闻亲一亲。

这件事我一直想干来着但是有贼心没贼胆。现在好了,吃豆腐都是名正言顺,谁敢不服。

明明是陈圭先告白的,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些纯情,我摸到他手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像尊佛像似地目视前方一脸正气,只有脸颊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