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枚进了内院,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树木繁多的花园深处。
赵良笙收回目光,装模做样在院内转了几圈。他曾在唐宫出现过,怕唐宫的老人认出他;会给叶一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转过身来,朝院外走去。
“右将军,”王郄跟了上来;“哪天,咱再去喝酒?”
赵良笙没去金陵前,是一个叛逆不羁的少年。他常从宫里跑出去,与人好勇斗狠,在酒廊里闹事的。王郄是他那时的死党。他两个交往很纯粹,属于不打不相识。
“喝酒?”赵良笙脸色一横;赵良笙瞥他一眼,“你小子不想在金吾卫混了?今日你当值,好好用心做事!”
“是,将军!”王郄道。
赵良笙这行为做派,太不似以前的混账模样。王郄这才知道;七爷在金陵城这一历练,真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王郄稳了稳神,正经说道:“右将军放心!属下会好好做事,自不敢懈怠!”
“嗯!”赵良笙严肃地点点头;“你小子的意思,本将军明白。本将刚到金吾卫任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万事开头难,不能懈怠!你要是玩忽职守,给我捅出什么娄子,本将拿你试问!”
“将军放心,属下明白!”王郄大声回道。
赵七爷是在江南密宗立功,提上了右将军。谁敢不服气?
王郄是兵部侍郎的侄儿,打小是没吃过啥苦;又没有好好念书,博取功名无望;求叔叔进金吾卫,两年多还是个千总。
眼见昔日的死党,皇帝亲弟弟做了右将军;为了日后的前程,他可得好好巴结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他以前如何玩世不恭;人家到底有本事,还是皇帝的弟弟。
……
有宋庭宫内三位嬷嬷,加上候府的几位女使;十几人一起将侯爷与夫人的行李物品全搬到了的仪凤居。
叶一枚心里很解气。赵良笙及时出现为她解了围,她心情很好,对宋庭的三位嬷嬷,是客客气气的;“叶一枚代我家夫人,谢谢三位嬷嬷帮忙!”
她脸上堆满了笑,边说边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嬷嬷手里;“辛苦了,我们这刚到这里没什么好吃食,嬷嬷们回去,吃口茶吧,再次感谢!”
嬷嬷心知理亏;这姑娘知趣,又递上了银子。她还有啥不满意的?
这几个顿时,笑逐颜开;“好说,好说!姑娘客气了!”
“嬷嬷辛苦!”叶一枚笑道:“我送您三位吧!”
“叶姑娘一路风尘仆仆,定十分辛劳了!姑娘请留步,我们自个走了!”
“那,三位嬷嬷慢慢走!”
好容易打发走了这三位妇人,叶一枚总算轻松些,她长长舒出口气。
一低头,望着杂乱无序的行李厢笼,顿时,她又犯起愁来了。“得将这些东西,一样样掏出洗干净,收拾摆放好!”
从哪开始干呢?这间屋子,是专用来储藏的;壁橱壁柜都是崭新的。临窗有一个大壁橱,上面摆放着大大的铜镜。
她走近前去,对着镜子一看;自个先吓了一跳。镜子里这女子蓬头垢面,脸上横一道竖一道,脏兮兮的是啥?
不行,这真要吓坏人了!自己这幅尊容,让赵良笙全看到了?
女为悦己者容,她脸上不由一热。不行!这副德行怎能出去见人?
她急急来到院子里,院内西南当头有一口水缸。水缸里的水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