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枚低下头,凤眼微眯;暗暗告诫自己,要藏拙示弱,不可太显扬。
她假装害怕,身子有些站不稳;瑟瑟颤抖着,几乎带着哭腔;“尚仪大人,秀女叶一枚胆小,……”
叶一枚最近才发现,原主有极好的轻功,真不是盖的。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宫里溜达,很想看看皇城的全貌。她这么想想,身子一纵轻轻窜到墙头。
哇!登高能望远,风光顿时无两!夜色下的皇城静谧巍峨,重重宫阙一眼望不到头。远处灯火璀璨的一片,应该是皇城外的金陵市集。叶一枚对外面充满了向往。
看到了金陵城的风光,还知道自己有些本事,心里暗搓搓的欢喜。以她现在的轻功,攀援出城不是问题。叶一枚又想,皇城禁卫不好惹。先不说出不出得去;就算侥幸出去了,没银子没靠山,靠什么生存?难道喝西北风?
皇城里再不好,有得吃有得穿,有人管有保障。叶一枚这才强按住内心的躁动。
她告诫自己,在这深宫内苑,最好乖一点,别太拔尖。莲花台六米高,对她来说是不算什么。不过,没有人知道她会轻功。
郑尚仪单挑她,莫非是知晓什么?
叶一枚低着头,尽量不看郑尚仪;“大人,莲花台那么高,姐姐们都做不来,小叶子自然也不行。小叶子年龄小,技艺也平平,莲花台太高,小叶子胆儿小,腿儿在打颤;……”
“小叶子,你不是胆小;……”郑尚仪踱着方步,慢慢走近她,食指尖儿勾起她下颚,直直盯着她的眸子。“你不喜不闹不诉求,到底在想什么?要想在这深宫内苑站得稳,立得住;你得拿出点本事来。你只想这样晃荡混吃等死?……只有证明你的能力,才能在这待下去。否侧,你的结局,不是去教坊做舞女,就是去司衣局打杂洒扫,你自己选!”
哦,不能怀柔一点吗?叶一枚心塞塞的;简直欺人太甚,逼人到绝境了,我这暴脾气!
叶一枚不是上一世的大小姐。她不能发作,更不能咆哮。她心里不解,二十几名秀女,郑尚仪为何这样逼她?她抬眸,装着可伶巴巴的样,朝郑尚仪望去;……
郑尚仪红唇紧抿;迎着她的目光,眉头微微一扬。这丫头,果然与别个不同。
“小叶子,你也该读过书。《韩非子.内储说上》有一个故事,南郭处士请为齐王吹竽,他以次充好混日子。你呢?本是良木,是灿烂的明珠,为何甘愿泯然众人?”
叶一枚身子一震;尚仪大人是何用意?她,像是知晓自己的本领?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认识她!
等等,难道是原主的旧时?
叶一枚心里一个激灵;身子站得笔直。她不再装怯弱,眼眸抬起,直直望着郑尚仪。“大人的意思,我应该承担这支高难度的莲步舞?”
“为何不试试?”郑尚仪敛了笑容,在她耳畔道:“人不能过得太舒适了;……你,总得逼自己一把。成于不成,不试试怎知道?”
乖乖,她盯上我了!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叶一枚心里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