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往的要略微苦涩一点。”
“你居然还记得我这里以往的品种是什么味道,实在是难能可贵!”
周珈珩半眯着眸子瞅她,“今天说话这么酸?”
“我不是一直以来这样吗?我这杯酒,前两位常客还说比以往的任何品种都多了一份甘甜的味道,你居然说苦?我猜,肯定是周公子今天过得不尽如人意吧!”
“伶牙俐齿!”
他一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实在是苦,那股苦涩在他的舌尖,久久散不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一杯又一杯地从她手上接过来。
笙歌就这样看着他,也不去阻止,她知道,这个男人受伤了,伤的不轻,而这个伤口又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或是医治,只能自己去舔舐!
等他终于整个人迷醉地醉倒在她肩上,她才无奈的苦笑。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能靠他如此之近!
这个男人,从她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视线就在他的身上永恒的定格。
可是她是什么人啊,风月场所浑身沾满风尘气息的女子,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绝对不是距离,而是永远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她有自知之明。
周珈珩喝的混混沌沌,他枕在她的肩头不断的呓语。
笙歌听不清什么内容,但是有两个字尤为清晰——
青橙。
她知道,这是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原来是情伤啊周公子~~
呵!
你也有今天......
她苦涩的弯起嘴角,却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深怕让他不舒服了。
半夜十二点,酒馆客人已经纷纷散去,他还没有转醒的意思。
酒保们纷纷朝她挥挥手,轻手轻脚地离开。
她的肩膀已经麻木,却还是心甘情愿、甚至是贪恋这样和他一起消耗一点一滴的时光。
门没有关紧,夜晚的江风吹进来,刺骨的凉意。
笙歌忍不住打了冷颤,周珈珩终于悠悠转醒!
他按住发胀的太阳穴,皱着眉,想要让宿醉后的难受减轻一点。
“几点了?”
“快一点了。”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一侧的肩膀已经麻掉了,她只有站起来活动一下才能舒服一点。
“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起身,可能是刚睡醒,醉意还未全部散去的缘故,他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笙歌看着他的样子,幽幽的道,“你要不今天睡这里吧,我睡沙发。”
周珈珩失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让你睡沙发...”
“你这意思会让我误解的。”她轻言调侃,却也是知道彼此都没往心里去。
“行了,走了,你早点休息!”
“拜!”
空荡荡的酒馆,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仿佛刚才那个人从来没来过。
笙歌习以为常的关上门,落了锁。
......
刚出门不久,寒冷的江风就将他残余的醉意完全吹走。
路上已鲜少有人类的踪迹,周珈珩找到自己的车,突然发现车钥匙似乎落在酒馆了,他失笑。
身上没什么力气,江风吹得他头又开始疼起来,他依着车身,迎面着江风,闭上眼。
脑子里清晰的闪现的全都是他的青橙,是他的青橙,是他的。
心脏像是被锋利的刀片一片一片凌迟,他握紧的发白的指骨下面,是‘咯咯’骨头作响的声音!
“没有钥匙也不肯回去找,让你留宿你又想保持谦谦君子风度,为什么那些人要叫你‘周禽兽’?我觉得是他们低估了你...”
笙歌裹着一件酒红色的长款风衣,手上握着的正是他这辆兰博基尼的车钥匙。
周珈珩自嘲,“你说错了,是他们高估了我。”
禽兽是没有心的,而他有,会伤会痛。
他的样子,绝望又贪恋,这样的周公子深深刺痛了笙歌的眼睛,她避开视线,看向别处,“我真的很想跟你那位青橙小朋友做个朋友看看,学习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桑城人人闻风丧胆的周公子,痴恋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