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导演说:“当年她家跟你家发生嫌隙,你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爱仇人的女儿,才亲自带兵到塞外好几个月,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你对她的感情就已经变质,这么多年不见,支持你冒险私下见她的,你觉得是什么?”

白砚很快回答:“执念,将军只是出走两个月,少女太后就毅然入宫,他对她有多少感情暂且不提,将军是个有狼性的人,不接受自己先被背叛。”

监制说:“所以这场戏并没有那么多感情因素在,纯粹是将军不服输。就算以前爱过,七年都过了,还谈什么爱。更何况,将军进京路上还遭到太后党羽的袭击。”

白砚说:“放心,我能把握住。”

他真能把握住,将军这个人实在跟裴挚有太多的重合处,就连两段关系也存在很多重合处。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必须不惧怕攫取现实和角色的共同点。

即使这些现实是常人通常会回避直面的。

他这边准备妥当,导演跟监制继续跟佘晶说戏。

白砚下去喝了口水,见裴挚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突然问:“我签《国色》演出合同的那天,你在楼下等我,说要去我家吃饭,我没肯,你当时说什么来着?”

裴挚正津津有味地看佘晶妹子挨训,听见这话,唇角细微的弧度瞬间凝滞,眼色倏地转沉。

片刻后,才转头看向白砚,很勉强地一笑,“哦,我说了什么?”

白砚说:“我也记不太清了。”

裴挚当时说:“哥,停车场就算没有狗仔还有监控,咱们要一直杵在这儿说话?”

恐吓,找准这种状态就够了。

一切设备就位,群演就位。

“action!”

幽暗的宫室,旧情人的背影就在身前几步。

白砚的步子稳而轻缓,一步,再一步,近了,又近了,白砚浑身血液翻涌,游戏就要开始了,他很兴奋。

他顺手紧紧捂住最后一个宫女的嘴,宫女中了药,来不及挣扎就软倒在地上。

那金丝凤绣的仪服也随之曳地,他的旧情人,先是侧过脸,而后大惊失色地转过头。白砚很快反剪住女人的手臂,把女人拉进怀里。

女人的香味早已不是当年的,但没关系,玩闹一场,谁在意这个。

听见女人问:“你……怎么来了?”

是,我来了,你怕吗?

白砚脸贴着女人的脸颊,无限迷恋地问,“月儿……你高兴吗?”

而后一瞬不瞬地注视女人优美的侧颜,用目光捕捉猎物每一个挣扎的细节。

“你的伤?要是被我知道是谁下手,我一定……”女人脊背依然挺直,可长长眼睫不停抖动。

果然,恐惧是掩饰不了的。

白砚有些满意,满意之外又觉得无趣。早知道今日会怕成这样,你当年又何必那样决绝?

他深深嗅着女人发间的气味,笑了,接着信口开河:“有人说是你,我打掉了他的牙。我的月儿是塞上最皎洁的月光,岂容人肆意玷污。”

就像最深情最执着的情人。

这场戏又是一次过,导演激动得无法自持。

但裴挚只看了一半就悄然离场,到了隔壁院子。

被郝邬差给他的男人跟过去时,见裴挚上半身靠着墙,神色阴鸷地朝天望着。

男人刚开口叫了声裴少,裴挚问:“有烟吗?”

男人摸了根烟递过去,而后听见裴挚说,“一边儿去,让我自己待会儿。”

裴挚把烟叼在嘴里,却也没点,默默看了会儿天空散乱的流云,果断把烟扔地上,站直身子,晃荡回布景地。

而此时,白砚像亏了一口气似的,身子挨着椅背就不想动,望见裴挚一脸索然地进来,白砚非常想问一个问题:他们现在是真的只剩下彼此了,这位少爷旧情人卷土重来的玩闹兴致到底过去了没有。如果已经过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这一晚,破天荒的,裴少爷吃完饭就乖乖回房了,没去骚扰白砚。

白砚得空看了下谭清泉的剧本,不得不承认,故事很有意思,他妈的,裴少爷自己看上的第一个项目,还真认准他不想让这片子亏了。

而隔着一堵墙,裴挚在九点后接到郝邬的电话。

郝邬是来汇报情况的,“你哥确实跟去世视帝有冲突,那家伙特别爱欺负剧组一替身,你哥跟那替身演员关系挺好,所以难免帮人打抱不平。具体情况,你让我再查查。”

裴挚突然想起什么,“那替身是不是名叫东晓,后来走失了?”

郝总问:“你认识?”

裴挚没精打采地回答:“见过几次。”

细想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75生当时就是视帝,那是2009年,白砚还只是个没毕业的新人,跟视帝杠?恐怕没少受委屈。

裴挚说:“你再仔细查查,我哥替人出头遭了哪些罪。最主要的是,都有哪些人帮着视帝欺负过他。”

看似平静的一个夜晚终究没能平静下去,十点后,白砚拿手机刷微博,吓得差点心梗,佘晶几乎被全网黑。这次贴在佘晶身上的标签:附和猥琐男艹贞洁处女人设,又蠢有毒。

起因是佘晶不久前录的一个谈话节目,刚好是今晚播出的。

白砚点开视频一瞧,立刻头大如斗。

节目的话题涉及娱乐圈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