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老先生说:“你不能帮他想想办法?”

白砚说:“让他回炉再造或许可行,您能配合吗?”

梦境以陈老先生的痛心疾首而终结,看,果然连鬼都不愿意听真话。

所以滤镜什么的,白砚真是计较不起,身为艺人,他从入行的第一天起就生活在各种滤镜之下。混成一线,被旁人贴标签就是他的日常。

目前,他比较亮眼的标签是冰山美男,说起来挺不要脸。可不要脸也没辙。人家想听的他说不出来,他一开口又没几个人有能耐消化。当一座安静的冰山,这路线太适合他。

于是决意息影也不算他不讲情面,白砚在娱乐圈混了七年,做人靠演,演戏耗命,他这七载光阴,真是数着秒熬过去的。

这种厌烦感最近突然爆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他第一次认真地把息影提上日程。

谁知他还没把想法说给任何人听,陈老先生的英灵就到梦里来造访他了。

这是2015年的9月,白砚孤身一人、毫无挂碍。跟翔悦的经纪约剩下8个月就终结,两个代言,其中一个下月到期。真是很适合筹划退圈的时机。

时值夏秋之交,每年夏末秋初,白砚心情总是格外不美妙。

游艇上硬拗出的梦幻之夜也好,白砚不甚美妙的梦也罢,在新一天的阳光恩泽大地时,全如夜露一般杳无踪影。

翌日是个好天气,也是翔悦十二周年诞辰。

翔悦也曾有过辉煌。后来陈老先生驾鹤仙去,小老板陈小斐当家,公司从此江河日下,几乎投资的每部戏都扑街。

小老板先是气走了副总,接着,公司艺人纷纷出走,到如今,有点名气的,除去白砚就只剩下仇安平,其他都是十八线以外。

小老板的日常就是跟十八线们打成一片。

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个草台班子……

不管作何打算,周年庆典,白砚还是要去的。

他进门时,亟待回炉再造的小老板又在跟一群小透明呈好哥们样儿地扎堆。

白砚出现,会场一秒安静,本来校园运动会一样活泼的气氛顿时肃穆得堪比葬礼。

小老板乖乖跟着白砚到一边,絮絮叨叨说仇安平又欺负了某新人小花,“……就是这样,我去探班,仇安平当着我的面骂她是废物。”

白砚自然憋不出什么好声气,“我去跟他打一架?”

小老板关注点还在那位新人小花身上,“我只是求你带她,前些日子她争上了《国色》里的一个女配角,跟你同一个剧组,你教教她。”

白砚更烦躁了。《国色》的男主角确实早就定给了他,他口头接了,只是还没签合同。前几个月他觉得他能演,可现在他累,而且是入不了戏的那种累。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可幸好,他很不喜欢这部戏新加入投资人刘总,大家都知道。

他瞟小老板一眼,“那戏我上不上还不一定。”

小老板说:“不用在意刘总,他被揍出局了。”

白砚:“……?”

小老板幸灾乐祸:“他儿子跟一公子哥闹事,他去出头,人家把他一块儿给揍了。”

白砚:“……?”

小老板说:“本来只是斗殴,后来好像又牵出些什么事儿,总之,他现在正被人查,据说已经被限制出境。”

这么严重?

白砚与世隔绝地宅了几天,自然还不知揍人的就是他的前任,“还有呢?”

小老板摇头:“没了。”还越说越乐,“也不知道那为民除害的公子哥是哪家的……”

白砚冷冷地说:“你误会仇安平了。”

人家那废物两个字说的是新人?那是在骂你这老板。

刘总也是一方大佬,这种角色落难分明是上边有人要收拾他。公子哥闹事最多是个引子。为民除害?这觉悟,小老板简直是废物本人。

白砚不负美男之名,一双凤眼眼角微挑漂亮得很华丽。气质冷,但浓眉斜飞,鼻梁高挺,又冷得很肉欲。很多时候真不用他说什么,只一个不屑的眼神,那种被主流审美巅峰唾弃的感受就够人难受了。

所以,他面色如霜,小老板很知趣地闭紧了嘴巴。

音乐起,司仪亮嗓,典礼开场。

白砚跟小老板一起上台,老板目光飘忽很有傀儡样,白砚坦然接受众人眼神膜拜活像个摄政王。

如今的翔悦是个草台班子,白砚就是这草台班子里唯一的金凤凰。

打算退隐山林的金凤凰睥睨台下的小虾小蟹,暗地里嫌弃: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既然接受了膜拜,怎么也得干点正事。

酒会后,白砚让经纪人联系《国色》片方,询问签合同的时间。

执行制作人很高兴地表示次日就能签约。

到这儿白砚出演《国色》就算是定下了?

……这只是一般情况。

这天的现实是,之后的剧情就如疯狗一般狂奔:

半个小时后,片方突然来电,说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