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冉瑶隐约听见那头有风刮过的声音，“在路上？”

“刚出市政大楼。”

“这么晚啊？”

“没办法，”那头叹了口气，“万丈高楼平地起，都是这么过来的，慢慢就好了。”

冉瑶没再抱怨什么，她知道楚骁的野心，也明白他有多强的毅力。

“明天周六，正好你休息，一起吃饭吧？”

那头低笑两声，“怎么，想我了？”

“才没有！就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是是是，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知道，肯定是想了。”

“那明天……”

“上午九点我来接你，想吃什么？”

不管出去吃饭，还是一起玩，基本都由楚骁安排，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强势。

相处近半年，冉瑶早就摸透他的习惯，并且从善如流。

“泰国菜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

冉瑶轻嗯一声，软软糯糯，“你也是，晚安。”

“晚安。”

楚骁结束通话，把手机揣回兜里，辅一抬眼，猛然顿住：“宋市？”

“小楚。”男微微颔首，夜色之下表情难辨。

“您才下班？”说不惊讶是假的，毕竟，到了宋子文今天这个位置，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拼命。

好比，一艘船平稳前进，完全不用掌舵人亲自划桨。

宋子文对他脸上的惊讶状若未见，也没有趁此机会标榜什么，平静道：“你不是也现在才走？”

楚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带着几分初涉政界的青涩，但一双眼睛却漆黑透亮。

“为人民服务，都是应该的……”

到底还年轻，不加掩盖的上进，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加掩盖的野望。

宋子文轻笑，拍拍他肩头，像个慈善和蔼的长辈，“年轻人，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领导！”

两人的停车位挨着，难怪会碰头。

宋子文先一步上车坐定，发动引擎。

楚骁这边燃了三次，但三次都熄火。

隔壁车窗降下来，露出宋子文不苟言笑的脸：“怎么回事？”

“……没油了。”

“上来吧，我送你。”

楚骁登时一惊：“这……怎么好意思？！我打个车就好了。”

“这个时间点，又在市政门口，不好拦的士。”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不识抬举了。

楚骁道了声谢，锁好车门之后，躬身坐进宋子文那辆大众的副驾驶。

“麻烦您了。”

“举手之劳。”

宋子文明显不是多话的人，加上一身无意间散发的官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楚骁上下级的距离。

因此，他也不敢贸贸然开口。

就怕给对方留下不稳重的印象。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条微信进来。

是冉瑶。

“女朋友？”宋子文突然开口。

楚骁打字的手稍稍顿住，长吁口气，眼神变得柔和：“嗯。”

“之前在席上见过的那位？”

楚骁想起之前他喝醉了，结果被他爸带回家，把冉瑶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原地的那茬儿，干笑两声：“您……记性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