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将遇良夫 苏缺 3357 字 1个月前

两人在那半边峭壁上,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当柴倩张开手掌,扣住悬崖的边缘时,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她翻身,身体重重的压在赵青舒的身上,对着已近西山的日头眯了眯眼,只嘟囔了一声便睡过去了。

赵青舒推了推柴倩的身子,见她不动,伸手握住她满是血污的手腕,扣在脉搏静静查看了半日,脸上露出一丝松快的笑意,就着贴在她胸口的姿态,轻轻解开柴倩身上的软鞭。

那是一张果敢刚毅的睡颜,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过分的轮廓分明。眉毛修整的很英气,嘴角的弧度刚刚好,仿佛彰显着主人坚贞不屈的气节。赵青舒忍不住用手理了理她鬓边的一缕乌发,她脸颊的温度凉凉的,但是触感细腻。

“嗯唔……”柴倩张开眼,首先落入眼中的是满天星斗,初春的山顶,夜里却极其寒凉,她深呼一口气,觉得畅快无比,支撑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已经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赵青舒坐在不远处的角落,对着一堆篝火,有些瑟缩的抱着肩头,柴倩这才发现他身上只穿着夹衣,再低头时,看见她身上正盖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

快速的起身坐到他身侧,将锦袍盖到赵青舒的身上,习惯性想要将人搂入怀中,想了想却顿住了动作,握住赵青舒冰冷的手,环上肩头,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靠在他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

赵青舒收了收手臂,将柴倩抱的更紧了,火光越发衬的他肤色如玉,平日嫣红的唇有些发白干裂,鬓边几缕长发垂落,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人淡如菊的韵致。若不是此时正被他抱在怀里,柴倩甚至觉得,他就像是瞬间就会消失的画中人一样,美到那么不真实。

肚子很饿,若是以前大战守山头的时候,大伙不是偷偷的躲角落啃干粮,就是他妈的在骂犬贼的娘,从祖宗十八代的祖宗十八代开始骂起,但是……这些肯定不能在赵青舒的面前提起。

于是柴倩感受着饥饿,感受着寒冷,感受着赵青舒的体温,由衷的赞叹:“今晚的月色真好。”

赵青舒抬起头,看看躲在云层下并不存在的月色,很认真的附和:“确实,很多年没有赏月了。”

柴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在认认真真的寻觅了一圈之后,茅塞顿开:“月亮在哪儿呢?”

赵青舒指指她的心口,闭上眼睛靠在柴倩的肩头,轻声道:“月亮在你的心里。”

柴倩抓住赵青舒的手,扭头蹭过他的脸,咬住他的耳朵道:“我这里没有月亮,只有你……”

小火苗肆意的翻涌着,燃烧的越发欢快,被寒风侵袭的身体渐渐发烫,人类有着最原始的激发热能的机能,无须干柴,自有烈火。

☆、第五十二章

“唔……”

“嗯……”

激情过后,月亮也被两人深夜的激情所感染,羞羞答答的从云层中跑了出来,柴倩衣衫不整的枕在赵青舒的肩头,见了他一脸沉重的表情,不禁很惭愧的问道:“是我太重了?不然你靠着我好了?”

她正想换个姿势,却被赵青舒搂的更紧了,带着几分惩罚封住她的唇瓣,激吻之后尤嫌不够,还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明明是你拒绝了我,却还自己跑出去喝花酒,你这个混球。”

赵青舒难得这样不端着,说话居然有几分幽默,柴倩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那天不是我幻觉,你真的去胭脂巷了?”她不屑的哼了哼,继续道:“不知逸王殿下深夜流连胭脂巷,不是为了喝花酒,那是为了什么?”

赵青舒一脸严肃道:“我从不喝花酒,也不玩女人,不然怎么成为万千帝都少女心中不二的如意郎君呢?”

柴倩哪里见过他也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简直哭笑不得,挠着他的腰笑道:“不玩?真的不玩?那你刚才那些跟谁学的?”柴倩虽然自己没有经验,但是在军中生活多年,每日里听大家说起黄段子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各人恨不得把十八般床艺都显摆出来,以彰显自己的打得了胜仗,降得住美人。

赵青舒显然心情不差,低头看了眼一脸求知欲的柴倩,摇摇头道:“国手崔玉明是我的绘画师父,世人皆知他以画山水成名,其实他最擅长画的是人物画,二十多年前有一本被传为绝响的《情迷玉娇楼》就是他的化名之作。”

柴倩听的一愣一愣,却还是没弄明白赵青舒在说些什么,直到那人顿了顿,勾起她的下颌索吻时,才偷偷的凑到她耳边道:“我刚才那些,便是从那本书上学的,我书房里还放着一本,下次你也学学。”

柴倩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一双眼瞪的圆溜溜的,深觉自己似乎被赵青舒那道貌岸然的外表给骗了.才想反抗,却又被死死压在身下,好在她一身功夫,铁打的肌肉,反攻的轻而易举.两厢争斗之下,她率先攻城略地,迅速擒住对方欲要偷袭的老二,毫不含糊,将其打入自己热火朝天仄逼狭窄的水牢中。

赵青舒原本还心存反抗,却不想对方既然使出诱敌深入的战术,他也就半推半就中假装落入敌方圈套,让老二身先士卒,缴械被擒。

“嗯……慢……慢点”赵青舒起先还能不屈不挠,咬紧牙关,到最后终于抵不过柴倩的淫威,彻底被她搜城掠地。

苍白的脸色透出浅粉色,冰魄一样的眸中燃起火焰,却越发的空蒙起来,压抑的哼吟渐渐不受控制,如小兽低吼。那种濒临灭顶的痛快,让他忍不住抓紧了身侧的狐裘,和春梦比起来,这简直就是逼人沦陷的欲海。

柴倩就像是一头狂奔中的野马,高低起伏在一片狂野原之上,不知疲倦、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耗尽对方的粮草不罢休。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疾、干柴烈火火烧得正旺。

篝火熄灭,一缕烟雾缓缓上升,清晨的第一丝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呼……”柴倩支起身子,取了身上的衣物替赵青舒盖好,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转身蹲在赵青舒的边上。

这个男人拥有这世上最完美的容颜、最优雅的笑容、最清澈动人的双眸。就连那个地方……也比平常见过的军营里那些大老粗裸奔时候的好看多了。柴倩忽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已经歪倒不知哪里,顿时涨红了脸,赶紧站起来,看看这四周有没有水源,先洗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

等柴倩洗完脸,采了几个野果子回来时,赵青舒也已经起身。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昨夜的篝火旁边,凌乱的长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用绳带挽在脑后,脸上神色淡漠,看见柴倩回来,似乎还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居然还会怕羞?柴倩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想起赵青舒昨晚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顿时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又被他的外在给骗了。

她坐到赵青舒的身边,递给他一个野果子道:“昨晚我看见对面山头的火把最后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什么人,我进去的时候,似乎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赵青舒看了眼手中长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再看看柴倩完全没有任何障碍的一口一咬,果实的汁水沾在她的唇角,她吃得很起劲,看来是饿很了,给人以一种正在享受人间美味的错觉。

赵青舒咽咽口水,小小的咬了一口。柴倩没听见赵青舒的回答,转过头来,看见他那略带试探小心翼翼的神情,正想取笑他,谁知那人居然扫见了柴倩的目光。赵青舒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嘴咬了一口,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仿佛方才的小心翼翼只是柴倩一个人的错觉。

柴倩不由看呆了,就连他吃东西时候的动作,也带着几分高贵。柴倩默默把自己蹲着的双腿收拢了收拢,斜坐在赵青舒身边,她的身量高,一双腿更是笔直修长,就算斜斜坐着,身体却还是挺的笔直,一点都没有小鸟依人的自觉性。

吃完野果子,柴倩大大咧咧的卷起沾着血迹的袖口擦擦的嘴,她的手掌被赵青舒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几根手指,方才因洗脸沾湿了掌心,这时候又溢出一些血丝来,她却浑然不顾,只伸着十指,舔了舔指尖留下的野果的果汁,一脸意犹未尽。

此时赵青舒也吃完了野果,他的唇边、嘴角、指尖也都沾上野果的汁水,他找了找随身带着的手绢,却想起昨日已经撕了给柴倩包扎了手掌,赵青舒想了想,学着柴倩的样子,提起袖子,擦了擦唇瓣和嘴角,然后小心翼翼的,舔干净了每一根指尖的果汁。

那软软的舌尖触碰着同样软软的指尖。柴倩觉得自己又口渴的很,一双幽黑闪了的眸子一刻不停的盯着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碰了一下赵青舒的唇瓣,小声道:“一大早就勾引人。”

赵青舒愣了愣,搓搓手掌,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这果真是个好办法,干净了。”

柴倩低下头,美美的笑了一会儿,被包扎的十指胡乱的动了动,勾住赵青舒的膀子道:“你还能走吗?我的马在山下一个老婆婆家。”

赵青舒点点头,正要站起来,柴倩起身巡视一周,从靴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跳上树,砍了一段坚硬的树枝,将所有的毛头枝桠都修剪了干净,又撕了一片衣襟,包裹住把手的部分,这才递到了赵青舒的手中。

曾几何时,拐杖对于赵青舒来说,就是耻辱。他宁愿安静的坐在一旁,也不要这样丢脸的起身走路。柴倩似乎看见了赵青舒脸上神色的变化,她没有收回手,而是用征求的口吻,这样对赵青舒说:“你曾经说,你愿意做那个为我撑伞的人。”她顿了顿,嘴角漾出笑意:“而我也愿意,做你一生的拐杖,如果你不接受它,那能接受我吗?”

她抬手,将那根树枝扔到悬崖下,上前一步,扶住赵青舒的身子,那人紧绷的脸颊渐渐松开,他抬起头看着柴倩的时候,眸中似乎带着点点莹光,然而稍纵即逝。赵青舒伸手出手,搭在柴倩的肩头,带着几分惯有的冷漠高傲。

“你说的,不许反悔,要是拐杖不好用,本王可是要退货的。”

柴倩眯眼看着他,笑道:“柴家出品,一经售出,概不退还,想退货,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