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你我各为其主,我不想与你交手。”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来就是带小郡主回去复命的?”
“难道不是?”当年皇太子暗部为了养精蓄锐,扩充势力,从而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或是因天灾人祸而家破人亡的孤儿, 培养训练成百里挑一的个中高手,李焱和元易便是其中之一。
元易低笑几声:“什么各为其主,锦衣卫司都没有你的档案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倘若你们藏的好,赵督公和皇上的人找不到也就罢了,可我现在找到了你,你觉得,你真的能跟小郡主去过那男耕女织的日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我是跟两个探子一起找到这里的,不过,我已经把那两个探子灭了口了。”元易起身来到李焱跟前,“我只是想在皇上知道安阳郡主的踪迹之前,看看你想如何选择,但我要跟你说明一点,长公主私底下一直都蓄养着精兵,足足五万,就是为了以防万变,虽然长公主死了,精兵也随之人间蒸发,但不代表这上万号的人就不存在了。你觉得,皇上恢复那小郡主的身份,是为什么?当初杀长公主是突然的事情,长公主身后那些人马,金银,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清点干净的?”
李焱顿时了然。
所以皇上并非是单纯的让安阳郡主回京便与监视赵珒,而是为了长公主背后的那五万精兵?!
李焱又突然联想到什么:“莫非督公他……”
“赵督公或许正是知道,所以才会将安阳郡主这个所谓的陷阱留在身边,任由其监视,他们君臣之间的事情,我们也只能看破不说破罢了。”
难怪皇上会特意去福州,又给他设下陷阱引他离开,还亲自登门劝薛令微回去。
没想到,他们打得算盘都是这个?
“皇上若是得到这支精兵,不管是赵督公,还是郑贵妃,都不足为惧。”
李焱望着元易讥笑:“你将这些告诉我,难道是觉得我会任由你把她带回去交给皇上?皇上还不知道吧,他的人想杀了她!”
元易耸了耸肩:“手下的人什么想法,皇上又怎能谁都管得住?不过皇上已经知道了荣娘的事情,今后,诸如此类的事不会再发生。还有,我当然不觉得你会任由我将小郡主带回去,我说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选择,你有什么选择,作为曾经有生死之交的兄弟,我都会帮你。不然,我不会把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个探子先灭了口。”
李焱审视了元易半晌,虽然各为其主,可他与元易,是曾经浴血奋战,为对方挡后背冷箭的交情,纵然早已不相为谋,但李焱也不是不全信元易。
“如果我说,我只想带她走,你也能帮我?”李焱试探的问了一句。
“自然可以。”元易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只是他后面又添了一句:“只不过你得想清楚了,这样的后果,就是让你我二人赔上性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是天下的君王,那五万精兵,皇上怎能会轻易就此罢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那小郡主,可你擅自带她逃走,若是先被赵督公抓到,你们还会有什么活路?皇上不会罢休,赵督公更不会,小郡主怎么说与皇上都是表亲,倘若小郡主去跟赵督公一路了,难道,你想让小郡主落得跟她母亲长公主一样的下场不成?
李焱自然懂元易说的道理,若是那上万精兵被赵珒得到,这岂非是要谋反?
安阳郡主怎能背负这些?这本与她无关。
“李焱,你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我今日也不是作为皇上的人来跟你说这番话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审时度势,有些东西固然美好,可若不对应天时,那就只能仰望。你我自入了这局,就再也不能妄想真的能有什么自由。同样的,安阳郡主也一样,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了。”
李焱沉默了许久,蜡烛都烧去了好大的一截。
最后,只听他低低一叹,望着跳动的烛火,异常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了。”
……
薛令微第二日睡到快到午时了才起来,推开房门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李焱正拿着碗筷进来。
“李大哥,你怎么不叫我啊?”薛令微抻了抻腰,诧异的盯着桌上色香俱全的饭菜,惊叹:“李大哥,你居然会做菜?”
“这不是我做的。”李焱将碗筷放下,“赶紧去洗把脸,好来吃饭。”
薛令微看李焱拿了三副碗筷,狐疑问道:“有客人?”
刚一问,元易便从外面回来了,拎着两坛酒,刚好听薛令微问了那么一句,便接话:“客人是我!”
薛令微转身就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突然出现,登时愣了一愣。
元易冲她眨眨眼,笑了一笑:“姌姌姑娘,你好啊。”
虽然元易出现的有些突然,但元易说话热情,又开朗,薛令微很快就接受了。
后来李焱介绍,薛令微才知此人是李焱的发小,也是好兄弟。这回是听说李焱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看一看的。
“这是上好的刀子烧,我跑了很远的地方买来的。”元易给李焱倒满又给自己倒满,最后对薛令微道:“姑娘家的,我就不给你倒这酒了,你还是尝一尝我的手艺,我可比李焱这小子会做菜多了。”
薛令微拿过那酒坛子,道:“我也会喝酒,今日你是客人,我若是不喝点,怎能说的过去?”
元易提醒道:“这刀子烧可烈的很,你喝不来的。”
——况且这安阳郡主出身高贵,肯定只喝的惯那些宫廷玉液,哪里能喝的了这民间糙粮酿造的酒?
薛令微不服,她以前就挺喜欢喝酒的,喝过许多的酒,这一点大概是随她母亲,她母亲长公主就极其喜欢饮酒,所以公主府曾有个地窖,里面放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酒,都是极其名贵的。
不过薛令微并没有喝过刀子烧。
见薛令微也给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碗,然后又抬起来敬自己,然后又先自己一饮而尽,元易都傻眼了。
刀子烧确实烈,一口下去,呛的薛令微连连拍着胸口咳嗽了好几下才顺过气。
她还真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喝的有些急了。
“哎哟我说姌姌姑娘,你可真是女中豪杰啊!”元易看着自己的酒碗,“我要是不干,可就没面子了。”
说罢,元易也跟着一饮而尽。
过了会儿,薛令微觉得脸有些发热,她转过那坛子又看了一眼,“这酒劲怎么那么大?”
元易嘿嘿一笑:“我都说了,这酒烈的很,容易上头,你们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喝。”
薛令微觉得头有点晕,她真是低估这酒的烈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