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恪给张承回信说,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未战而心先乱,你们这是统兵作战的将领应有的表现吗?大王将太子托付给你,将长沙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个表现?要想守住长沙,需要我们紧密配合,丢了长沙,不仅是我难辞其咎,你也难以脱身,万一太子之位不保,你更是罪魁祸首。
张承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得不承认诸葛恪说得对,要想渡过这个难关,他们必须精诚合作,否则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谁也跑不掉。
万般无奈之下,张承也只得打起精神,准备作战。同时给那些重臣写信,希望他们能出面劝说孙权,不要冒险和魏霸赌决心,一旦真的开战,吴国胜算极小。
信使在长沙和武昌之间往来飞驰,形势一触即发。
孙权陷入了莫大的焦虑之中,他接受了诸葛恪的建议,并不代表他就不紧张,不代表他就相信魏霸真的能被他吓住。他往长沙增了两万兵,可是魏霸同样在增兵,而且数量远远超过两万。八月中,魏霸治下的地区秋收全部结束,各地的壮丁推着粮食,络绎不绝的往前线赶,到九月中的时候,长沙郡的周边已经聚集了七万蜀汉军,还有数不清的军械,大营连绵数里,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还仅仅是荆州三郡的兵力,交州七郡还没有动静。正是看到这个局面,孙权才没有最后崩溃,因为到目前为止,魏霸的表现还没有脱离都试的范围,符合诸葛恪所说的虚张声势的特征。如果交州各郡的兵力也出现在荆州,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尽管如此,七万对四万,对方又是曾经给吴国找了很多麻烦,曾经正面击败过陆逊的年轻名将魏霸,孙权还是觉得不放心。为了防止战事爆发后援兵征调不及,他不得不从扬州军团调集了两万人驻扎在柴桑,以备不测。
这两万人几乎是他能调动的极限了,再多一个都不可能。魏军盘踞在青州、兖州,随时准备反扑,他不得不留下一定的兵力防守,以免被魏军趁虚而入。相对于长沙,他对江夏并不担心,有陆逊和步骘两员大将在,孟达想要攻取江夏可没那么容易。
最大的对手是魏霸。这从各部分的兵力就可以看得出来,孟达只有两万人,魏霸却是七万人,威慑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当然了,孟达也不可小觑。魏霸在江南大动干戈,搞得孙权紧张兮兮的时候,孟达也在南阳整军备战。他用打劫来的三千匹战马组建了三千骑兵,加上之前的骑兵,他现在有五千骑兵。这五千骑兵要和精于骑战的魏军对阵,那还差得太远,可是用来对付同样没什么骑战经验的吴军,这五千骑兵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不论陆逊还是步骘都不敢有任何大意,生怕这五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孙权前前后后已经买过七八千匹战马,不过这些战马分散到各个将领手中,并非集中在某个人的手上。陆逊实力最雄厚,拿到了两千匹,步骘只得到了一千三百匹,其他人大多是几百匹,甚至只有百十匹的。不论哪一个,都无法和孟达相抗衡。
孟达虽然不像魏霸那样具有明显的优势,可是他同样牢牢的牵制住了陆逊和步骘。特别是步骘,他要掩护江夏,要守住江陵一带,根本不敢离开驻地,支援长沙。
李严安坐成都,只是让两个打手亮了亮肌肉,就把孙权逼到了全力以赴的地步。如果真的爆发战事,李严再率领成都的驻军沿江东下,要攻取武昌,全取整个荆州,也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至少,这足以让孙权胆战心惊。
孙权就像一张弓,已经被拉到了极限,哪怕再增加一点压力,都有可能让他崩溃。
然而,紧张的也不仅仅是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