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小心你的左手边,靠右一点吧!」南宫烈煞有介事的叮咛。

「我的左手边怎么了?」她的头还是向后转的看着他。

「你──」

说时冲,那时快!南宫烈话才起了个头,「灾难」便发生了──

只见一辆没公德心的计程车硬挤入慢车道,自席湘儿身旁不远处呼啸而过,不巧的是,路旁和人行砖的交汇处正巧积了一滩污水,在计程车嚣张的扬长而去后,留给了席湘儿满身的污渍和臭味。

突发事件令席湘儿呆愣在原地好一阵子;南宫烈快步来到她身边,放下手上两大袋的食物,掏出手帕替她抆拭。

「我不是要你小心一点,靠右边些的吗?」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笑意,否则依她那副狼狈糗样早让他笑翻天了。

他轻触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奇妙,席湘儿索性维持原状,乐得享受小烈的「服务」。

「你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相对於臭骂没公德心的计程车司机,席湘儿对南宫烈的「灾难预报」可感兴趣多了──虽然他这项「特异本事」也不是现在才第一次给她发掘。

「我没那么神通广大,只是有预感你再继续靠车道旁前进的话,会有小灾难发生!」南宫烈挺合作的,有问必答。

「原来如此,你真了不起?!既然有这种能力,你不就从小到大都没发生过倒楣事了吗?」席湘儿可是出了名的好奇宝宝,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喂饱」她的好奇心。

「不!这项能力对我本身并无作用,只能用来感应我身边其他人的事!」

他可没说谎。

「是这样啊!那不就和占卜师、先知之类的人一样,无法预卜自己本身的命运了吗?」

她倒是很会举一反三。

「是这样没错!」他点点头。弄脏了整条手帕后,总算帮她把污渍抆拭干净。「剩下的回去再换洗吧!」

「谢谢你,小烈!」

为了回报他的「服务」,她决定替他分担些「重量」,於是弯下腰去提取放在地上的其中一袋食物。哪知南宫烈的手脚比她更快,捷「手」先登。

「提重物这种费力的事,还是交给骑士为你代劳吧!」

迎着他那超迷人的笑颜,她哪还有力气反对。更何况,受骑士宠爱的感觉是这么甜蜜幸福,她岂会笨到砸了它呢!

*  *  *

就像往常一样,下厨作菜的是「主人」席湘儿,而「情夫」南宫烈则好命的当大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报纸。然后,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上桌后,他便理所当然的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可真是全天底下最尽责、最标准的小白脸了!」席湘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顺便偷偷欣赏他进餐的美丽画面。嗯!真是百看不厌。

「我也这么觉得?!」南宫烈居然笑得很得意洋洋。

「我是在讽刺你,你知不知道!竟然从来不曾帮我做菜过!」

虽然她一点也不期望他真的进厨房帮忙──为他洗手做羹汤,可是她人生的一大乐事呢!只不过和他相处老居於下风的她,总得找些可借题发挥的「理由」,乘机发发威,出口气,心里才能均衡一下嘛!

聪明如南宫烈,岂会不知她那单纯的心思。

「我是为了给你表现的机会呀!知道吗?小白脸的重大任务之一,就是要随时随地提供主人表现的机会,以增加主人对自已的信心,觉得自己是个对世界、国家、民族、社会有贡献的伟人、有用之人,进而增加主人的成就感,让主人的人生因而更加充实有意义又幸福快乐!所以你应该感谢我如此死忠不贰的恪遵职守才是,对吧!」

瞧他说得口若悬河,神采飞扬,就算再无理的事,经过他那张「大嘴」的包装转换,都能脱胎换骨,「垃圾废话」一跃成为「至理名言」。

席湘儿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件傻事,提供他一个「发表高论」的好机会,自责的「捶心肝」之后,索性不再搭理他,埋头苦干的吃她的晚餐,省得他又逮着机会「演讲」。虽然她挺佩服他那副辩才无碍的好本事,但总是得装模作样一下,挤出不屑的「假相」嘛!否则她岂不愈来愈没有立场了。

*  *  *

当夜深人静时,南宫烈和席湘儿结束了睡前「快乐」的话匣子时间,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别怀疑,这个两房两厅的小窝中,主卧室套房绝对是属於「情夫」南宫烈的,而那间小小的雅房,才是席湘儿这个鳖脚「主人」的「龟房」,不!是「闺房」。

唉!怪只怪南宫烈「掰功」了得,而自己又没那份能耐辩赢他,所以她只好乖乖的让出主卧室给这个作威作福的「情夫」,自己「委屈」一点的「移防」到那间单人房去啦!

没办法,谁教她又不愿「妥协」於南宫烈最初的提议──同房共寝。

绝对不是她不想和她的小烈那么「亲密」,而是因为她有两大顾忌:

其一,不用说,就是怕那该死的「异性过敏症」又跑出来妨碍她。虽然「它」最近像「死火山」般「乖巧」的呈「隐居」状态,但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

再者,自然就是怕自己又「重蹈覆辙」,夜半人静时又「色性大发」,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强抱」……不,是「强暴」了小烈,那可就不是一句「抱歉」──抱着道歉──可以了事啦!

所以,她只好忍痛拒绝这项「诱人」的提议了,唉!真可惜。不!是这样才适当,才像个淑女的作为。

想着想着,席湘儿很快便酣然入睡,嘴角边还挂着一朵满足快乐的微笑。

原来在沉睡之前,最后闪进她脑际的是,南宫烈今晚称赞她烹饪功夫了得,非常合他胃口,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的那一幕,以及那褒奖的一吻。

只是今晚的天气似乎格外闷热,尽管她那可怜的电扇已经很尽忠职守的以最大风速运转,但室内的空气依旧闷热不已,弄得睡梦中的席湘儿直冒冷汗,小嘴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双眉紧锁。

「不……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奶奶……你不要走啊……」凄厉的哀号不断重复,且愈来愈大声。

「湘儿!湘儿!你醒醒,你只是作了恶梦,快醒醒!」在自己房里整理组织白天探得的线索资料的南宫烈,听到她那不寻常、令人心碎的哀号后,便不由分说的放下手边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湘儿的房间──这还得感谢她一向没有锁门睡觉的习惯,他才能如此顺利的闯入。

「湘儿!你醒醒!」发现紧抱在怀中的可人儿全身湿透又冰冷,他心里难受极了,尤其是她的泪──她竟在他所不知、所无法到达的梦中哭泣,且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他怎能不心疼。

「小烈……」在他的声声呼唤及温暖强壮的拥抱中,席湘儿终於从恶梦里跳出来,双眸装满了悲伤和无助,以及无尽的孤寂,全身抖颤得厉害。

「好了,没事了,别怕!」他万般爱怜的轻抚着她颤抖不已的肩,极尽温柔的为她拭去汗和泪。

依偎在宛如避风港的臂弯中,席湘儿激动紊乱的情绪逐渐的平复。「好久了……自从你来了之后,我都未再作过奶奶死去的这个悲伤梦魇……」这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梦境全都是快乐甜蜜又幸福的,可说是白天那段欢乐时光的延续,梦中的她总是满足甜笑的依偎在她的小烈怀中,任他宠溺,过足「英雄臂弯里的美人」的瘾。

南宫烈并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待她再度开口。

「自从奶奶过世后,这一年多来……我总是作恶梦。在梦里,我无论如何嘶喊,如何痛哭,也唤不回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奶奶。我想温暖奶奶冰冷的手,但是无论我如何使劲紧握住那双没有温度的手,也无法让它多一点温暖……,然后,梦境一跳,已是爸妈办妥奶奶的丧事,回加拿大去,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着这个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屋内突然变得好暗好暗,不时发出可怕的声响,还有一团不名而令人生惧、背脊发凉的黑色漩涡般的东西直逼向我!我好害怕,但是……不论我怎么叫喊也没有人理我……赶来救我。突然的,奶奶被那团不明的黑色漩涡卷走了,留下孤单寂寞的我──」她精神显得相当恍惚,如游丝般的呢喃,彷佛在黑夜里低泣的涓流般,让人心疼不已。

南宫烈冷不防的吻上她微湿冰凉的双颊、她俏皮的鼻尖、她可爱的额头,不是激情的那种狂吻,而是似水柔情般,极具慰抚人心的轻吻。「我会保护你的,从今以后永远陪伴在你身旁,让那个可怕的梦魇永远也无法再来骚扰你,今后湘儿的梦永远是幸福快乐的,我保证。」

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话语更能令她心动了。「你真的会永远留在我身边,陪伴我一辈子?!」

「当然是真的!」或许在一开始时,他并未深思过这个问题,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知道自己的心愈来愈认真,愈来愈放不下眼前这个惹人怜惜的小东西。

席湘儿不敢再进一步去探索这个承诺的真实性有多少,也不愿意!她宁愿就这么相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

「哎呀!」

南宫烈毫无预警的将她腾空抱起,离开那张寂寞的单人床,稳稳的走出房门口。

「你要做什么?!」一颗心因他这番意外的举动而狂跳不已的席湘儿,下意识的追问。不过,被他抱住的身子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反抗的讯息,反而将双臂绕过他宽阔的肩膀,紧紧的勾住他的颈项。

如此的亲近,让她又轻易的嗅到由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息──醉人、动人,且诱人的男性气息,让她更加的眷恋难舍。

*  *  *

他将她抱回他的房间,温柔小心的将她放在那张大而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里?」

席湘儿恐慌至极的揪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的离去──她不要一个人,她怕!

南宫烈执起她那只揪住他衣角的冰冷小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放心,我只是要帮你冲一杯牛奶,松弛你紧张的情绪罢了!」

经他这么解释之后,席湘儿才肯松开自己的小手,双眸则始终未曾离开过在小吧台边背对着她动作的南宫烈。

很快的,南宫烈端了一杯香浓的温牛奶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中。

「喝了它,乖!」

他的声音似乎有股令人顺从的魔力般,席湘儿真的乖乖的将那杯牛奶一饮而尽。

「好乖!」南宫烈满意的将杯子放到小茶几上,并轻柔的为她拭嘴。「今晚起,你就睡在这儿吧!」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变成大野狼的,我发誓,OK?!」

他不给她反对的机会,虽然他知道她并无意反抗。

「我担心的是正好相反啊!」

一杯温牛奶下肚,席湘儿的情绪果然平稳许多,又开始变得俏皮起来。

南宫烈出其不意的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很好!会开玩笑就没事了。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嗯。」

席湘儿很想说她不是在「开玩笑」,但在如此温柔醉人的气氛中,她实在没必要「破坏气氛,於是一笑带过。

加上她的眼皮愈来愈重,在他温柔可靠的拥抱下,恶梦所带给她的恐惧几已烟消云散,最后闪进她脑海的意识是──

怎么办?我愈来愈喜欢小烈了!

直到确定她已沉睡,南宫烈才为她盖好被子,回到书桌边继续他方才未竟的工作。

在牛奶中加些白兰地让她喝下果然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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