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身体微僵,喉头动了动,末了眼尾上挑,“叫声哥哥,我就放你下来。”
太不要脸了,又占她便宜。
从地上到地下停车场有一段距离,要坐电梯下去,电梯门口排了两排人,有点挤。
方念心一横,伸手捂住了眼睛,“哥哥,你这样妈妈会打死我们的。”
宗越:“……”
离的最近的人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俩几步,鄙视地看了宗越一眼,摇了摇头。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里面的人一涌而出,外面的人又蜂拥而入,宗越终于肯放下她,牵着她的手迎着各色目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他把她堵在角落里,声音像羽毛轻拂,“我不在乎,念念,我不在乎。”
方念浑身像过了电,又酥又麻,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埋首在他怀中不敢抬头。
他不在乎,她也不在乎,报复也好放纵也罢,就这一次,只一次。
一出了电梯门,又回到了冰冷阴暗的地下世界,刚刚还绿油油的灯光再一细看也不那么恐怖了。
宗越拉着她不松手,他们已经分开的太久,想把这这所有缺失的一切,都补回来。
短短的一段路,他们像走了一个世纪。
思念不止,爱情不朽。
“快走。”方念拉着他往前跑。
宗越轻笑,“你跑什么,这么着急?”
“不是你说饿了吗,你想吃什么?”
宗越凝视着她声音低哑暗沉,“满汉全席。”
方念捏着语调学机器人讲话,“亲,我觉得满汉全席有点多呢,容易撑着你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洛阳水席呢。”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闹了,”刚想说走吧,宗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收紧,方念有些吃痛小声抱怨了句,“你轻点了。”
宗越置若罔闻,把她往身后挡了挡。
一种奇怪地预感涌上心头,方念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半边身子,离他们几米的地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刚好拦在宗越的车前,前后站了几个保镖。
四周的日光灯骤然亮起,照的这一片雪白刺目,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坐在里面之人的半边脸。
车里的人雍容华贵,姿态端庄,岁月不曾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的头发高高挽起,优雅的天鹅颈上带着一串碧绿的翡翠,绿的简直能溢出水来。
鼻梁上架着副墨镜,红唇微扬,可以想象当年也曾是一颗骄傲的明珠。
她说:“宗越,上车。”
声音平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却有着久居上位人的气势,容不得他人反驳。
宗越抿了抿唇,整个人也不复刚刚那般轻佻,好像被时光打磨了般,变成了矜贵的活体招牌,“妈,我晚上有事。”
“上车,你爷爷找你。”
方念轻轻推了宗越一把,对他摇了摇头。
宗越瞪了她一眼,如同一支拉满弯弓的箭,锐气迫人,方念抓住他的胳膊小幅度晃了晃,眼神里充满了苛求。
宗越僵持了片刻,眼神微暗,最终抬手摸了下她的头,“你先回去,等我。”
他掏出手机给迟意打了个电话,“你下来,亲自送她回山上。”
那里,没有他的允许,谁都进不去。
方念:哥哥,你再这样你妈会打死你的。
宗越:我不怕。
方念:你死了遗产会留给我吗?
宗越:……你做梦,死了拉你陪葬。
方念:嘤嘤嘤,你太冷酷太无情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宗越:除非,你跟我姓,我饶你一命。
第33章 诱惑(5)
车从崇岭中学门前经过的时候,恰好一群男生骑着自行车从校园里冲了出来。
他们沿着自行车道慢悠悠地往前,偶尔两个互捶几拳,争先恐后地往前冲。
很多年前也是这个样子,别的小伙伴勾肩搭背结伴而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车里,从学校到家、从家到学校,孤寂的、沉默的一段路,如同今天这般。
过了前山道,宗夫人才缓缓开口,“你一定要跟我针锋相对。”
宗越说:“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连她的孩子也开始脱离了她的掌控,宗夫人抬手摘下墨镜,神色中露出了几分疲惫。
这是她的儿子,身上流着她的血,长的也像她,就连脾性也随她。
认准的人和事,得到了绝不会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