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又该怎么办,这种攸关家族子嗣香火的大事,便是她祖父贵为阁老,也是不好管的,毕竟是左家的家务事。 不行,回去后她便找借口把那两个狐媚子都给打发了,以后两个老不死的再要往她屋里塞人,她也宁死都绝不会再同意,反正大家早已是面和心不和,只剩最后一层遮羞布了,她有什么可怕的,她们
难道还敢像当年对许氏那样对她不成,她也从不是许氏那样的软柿子! 左大奶奶心里有了决定,面上还知道克制着,丝毫不表露出来,因见左夫人脸色仍难看至极,也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道:“母亲何必与那起子不相干的小人一般见识,就跟癞蛤蟆似的,因为自知对人
造不成任何伤害与影响,也就只能白恶心恶心人了,母亲与她生气,不是白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么?时辰不早了,我陪母亲先去上香吧。”
话音未落,左夫人已冷冷道:“还上什么香,不上了,菩萨再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又如何,不争气的始终是不争气的,又何必再白费功夫?回去!”
说完,扶了贴身嬷嬷,转身便走,脸色越发阴得能滴出水来,让贴身嬷嬷本来还想劝她两句,再说两句为她和左大奶奶调和调和的,也是一个字不敢再说了。
余下左大奶奶万没想到自己才帮了左夫人,在人前也算是给够了她尊重与面子,她却反过来这样打自己的脸,这样拿自己撒气,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也冷笑一声,“回去也好,回去了才好好生算账,省得白叫人看笑话儿!”
扶了自己的丫头,大步出去,也不服侍左夫人上车了,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婆媳两个就这样双双气鼓鼓的回了家,左夫人养气功夫到底到家些,气了一路,到下车时,已冷静了不少。 她怎么就被许大太太几句刻薄话儿,为许氏这么快又有了身孕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给气昏了头呢,许家都落败成那样儿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她听她几句混账话儿怎么了,她就该云淡风轻,当是
犬吠一般才是。
还有许氏又有了身孕又如何,不就是生孩子吗,哪个女人不会呢?
便赵氏不会,只要她想,也多的是孙子孙女儿可以抱,犯得着被气成那样,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个贱妇,甚至当众给赵氏难堪了,让人知道了,不是白白丢她和左家的脸吗!
左夫人在心里将许大太太骂了一万遍,也悔之不迭,可要让她向自己的儿媳道歉说软话,也是断不可能的,赵氏本就已够嚣张了,她再示弱,她不是更得狂到天上去了? 于是下了马车后,左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嬷嬷,贴身嬷嬷会意,看向后面也由丫头扶着下了车的左大奶奶,笑着说了一句:“大奶奶必定累了,夫人跟前儿便不必伺候了,且先回屋歇着去吧,老太
太那里,夫人也自会打发人去说的,大奶奶只管安心。”
便要扶了左夫人先回去。
“母亲且慢!”却被左大奶奶给叫住了,慢慢绕至左夫人面前后,方似笑非笑道,“母亲方才在寺里时说,‘不争气的始终是不争气的’,敢问母亲这是说谁呢?是说我吗?”
左夫人没想到自己都给左大奶奶台阶下了,她还如此不依不饶,火“蹭”的一下又冲上了脑门儿,冷冷道:“我说的是谁,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又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左大奶奶冷“哼”一声,“母亲的意思,您方才的确是说的我了?我倒是想争气,可有母亲生生逼死自己亲孙儿的恶毒行径在前,哪个孩子敢不怕死的,托生到咱们家来,托生到我肚子里来呢?万一再被
他嫡亲的祖母给生生逼成一滩血水,连来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是白投一回胎了么?母亲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说完当没看见左夫人瞬间铁青的脸一般,带着自己的丫头婆子,便拂袖而去了。
余下左夫人看着她嚣张的背影,一口气上不来,猛地捂住了胸口。 唬得她的贴身嬷嬷迭声的叫:“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又忙忙给她掐虎口揉胸口的顺气,总算让左夫人缓了过来,艰难的挤出了一句:“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受这样的罪……”
第1265章 后记十二
左大奶奶当众打了左夫人的脸,却仍是余怒未消,听得身后左夫人好似气着了,也是半点不害怕也不后悔,带着自己的人连头都懒得回一下的回了自己院里去。
她的奶娘听得她回来了,忙带着人迎了出来,一面行礼一面奇道:“不是说夫人带大奶奶去上完香后,还要吃了斋菜才回来吗,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大奶奶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莫不是夫人又给大奶奶气受了?
奶娘虽也心疼自家姑娘,却知道眼下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还是该以解劝为主,自家姑娘再是娇贵呢,这当了别人家的媳妇,与当姑娘时终归不一样了,该忍的就得忍。
不然自家夫人三天两头的登门说理撑腰,次数多了,夫人与老太太的名声固然会越发糟糕,大奶奶的名声难道就会很好听不成?
且终究是大爷的亲娘亲祖母,如今是大爷还肯向着大奶奶,将来万一大爷不肯再向着大奶奶,或是因这些琐事影响到了大爷的前途,大爷反过来指责她了,大奶奶又该如何再在这个家里立足? 奶娘想着,正要开口劝左大奶奶,就听得左大奶奶怒喝道:“白芷与茯苓两个哪里去了?竟敢不出来迎接我,看来是仗着她们乃老太太和夫人所赐,从没将我这个大奶奶放在眼里啊!既然她们不将我放
在眼里,我这座小庙容不下她们这两尊大菩萨,我这里也犯不着再强留她们,立刻把她们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让她们从哪儿来的,仍给我回哪儿去!” 话没说完,连日都被左大奶奶拘在房里给左泉做鞋子的白芷与茯苓已小跑了过来,正好便听见左大奶奶的话,立时唬得白了脸,就地跪下了,“大奶奶,奴婢们万万不敢的,求大奶奶就饶过奴婢们这一
次吧。” 因背后的主子不同,二人素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只二人都是聪明人,从没明面上表露过出来罢了,差事也是当得妥妥当当,从不曾惹过左大奶奶生气,无事也绝不到左泉跟前儿去晃悠,她们知道她们
惟有使出滴水穿石的功夫,才有望成功。
可如今大奶奶却不分青红皂白,便要赶走她们,回去后,老太太与夫人必定也会迁怒她们,那她们还要如何在府里立足,后半辈子又还有指望?
白芷茯苓想着,不约而同又给左大奶奶磕起头来,嘴里也越发哀婉的恳求着:“求大奶奶开恩,求大奶奶开恩。”
没几下便把额头都给磕红了。
左大奶奶却半点也没有因此心软,只是厌恶的与她的奶娘道:“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把她们连人带东西都赶出去,是要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又冷冷扫过她的几个陪嫁丫头,“你们几个,耳朵聋了?还是不想继续伺候我,想去庄子上了?”
几个丫头闻言,都不敢再犹豫了,上前拖白芷茯苓的上前拖人,去她们房里给她们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不一时便将二人给扫地出门了,那叫一个狼狈与不留情面。
白芷茯苓都是满心的绝望,却不敢再在左大奶奶院外恳求逗留了,她连老太太和夫人的面子都自来不卖的,再惹急了她,她们今日遭的就不是无妄之灾,而是灭顶之灾了!
二人只得强忍委屈,一个去了左夫人院里,一个去了左老太太院里,她们既是她们的丫头,大奶奶打狗且得看主人,那指不定夫人与老太太会为她们做主呢?
话说回来,不各自回去求旧主,她们也的确无路可走了。 于是左夫人回了自己院里后,好容易才在贴身嬷嬷的服侍和劝解下,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又见白芷哭哭啼啼,额头一片红肿,提着个胡乱裹着的包袱回来了,一进来便跪下了哭着求她:“大奶奶说
奴婢仗着是夫人所赐,便不将她放在眼里,撵了奴婢回来,求夫人给奴婢做主……”
左夫人的太阳穴立时又突突直跳起来,头痛欲裂。
半晌方在贴身嬷嬷的按揉下,好了一点点,冷声问白芷:“那茯苓呢?赵氏是只撵了你一个,还是连茯苓也一起给撵了?”
那个贱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竟是为了先前的事,不惜与她彻底撕破脸了,真当她娘家得力,她就治不了她了是不是!
白芷哭道:“茯苓也被一并撵了,大奶奶看起来很生气,应当是不知道谁惹了她,故意拿我们两个撒气来了……”
话没说完,已被贴身嬷嬷喝断,“多嘴!还不快下去……算了,既回来了,就先留下吧,等过几日大奶奶气消了,又再回去便是。”
白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却惯会察言观色,当下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一面庆幸着好在夫人还肯留下她——贴身妈妈敢这么说,自然便是夫人的意思了,一面应了“是”,红着眼睛退了出去。 贴身嬷嬷这才低声与左夫人道:“夫人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多划不来,还是等大爷回来,让大爷管教大奶奶吧。这事儿大奶奶实在做得过分了,您不过就气头上,略说了她几句而已,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