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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打三十大板,不说缘由,打完就走,以后该怎么办事,他们自然也就知道了。”

方嬷嬷听得这话,又惊又喜,“娘娘的意思,是、是……奴婢都明白了,立刻一桩桩依次去办,娘娘请稍等。”

说完,猛地自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揉一揉隐隐作痛的膝盖,三步并做两步,便跑到了外面去。

余下方皇后看着她明显轻快了不少的背影,无声的苦笑起来。

看看她都窝囊到了什么地步,这程子又让身边的人和她在乎的人们,都受了多少的气,忍了多少的痛苦与难过。  不管怎样,她总要先试试才成,被动挨打可从来不是她的作风,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今终于要到头了,大不了将来她先将宝哥儿给远远的送走,给他们方家留一线血脉,也留一线希望便是!

第1154章 急召

过罢元宵节,再过了正月十八,灯市的灯都收了以后,张掖城内年的气氛便逐渐淡去,虽只松散了半个月,好吃好喝了半个月,依然觉得很满足了的人们又投入到了新一年紧张而有序的忙碌当中。

傅御自然也不能例外,又得回庄浪卫去驻守,恢复之前一月仅只回来两三次,每次就得寥寥几日的生活了,让才过了半个月温香软玉,娇儿绕膝好日子的他,由不得满心都是不舍与怅然。  许夷光心里的不舍却只有比他更多的,虽然她和傅御隔不了十来日就能见上一回,已经比这世间很多迫于生计,一年下来绝大多数都不得不分隔两地的夫妻好得太多,可对满心相爱的人来说,一日里

十二个时辰都待在一起,也是不会嫌多的。

那些傅御不在家的夜晚,她是怎样孤枕难眠的,她更是从不让自己回头去想,从来都只让自己往前看。  却仍反过来宽慰傅御:“要不了多久你便能回来了,而且两地离得不远,我们时时都能知道彼此是否平安,有什么可记挂的?且安心忙你的去吧,二十来日不在卫所了,还不定累积了多少事等着你去处

理呢。”

说得傅御越发的不舍,却又不能不走,只能再四承诺了等二月里许夷光生辰时,一定回来好生陪她几日后,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剩下许夷光怅然了两日,无精打采了两日,便顾不得伤春悲秋了,因为燿哥儿与燃哥儿学会走路后,便不肯再老实的待在屋里了,老是吵着要去屋外玩儿,压根儿不管外面仍冰天雪地,风吹在脸上刀

割一样疼。

偏他们又还小,与他们讲道理也讲不明白。  且看着他们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许夷光便每每都忍不住心软,他们是男孩儿,又有傅御这样一个父亲,要不了几年,便注定要勤学苦练,文武兼修,纵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也要“虎父

无犬子”的,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这两三年了,叫许夷光如何忍心太拘紧了他们?

只得亲自带了乳母丫头们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孩子,尽可能的不让他们吹风受寒,好在是两个孩子身体都还不错,便过完正月,进了二月,天气开始转暖了,都连个喷嚏都没打过。

许夷光与上下人等方松了一口气。  石夫人带了两个女儿来探望许夷光,见她已换了夹的衣裳,炕上的燿哥儿与燃哥儿也比之前穿得少了不少,因此灵活了好些,在炕上爬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还非要自己滑到地上,磕磕绊绊的在屋里

跑来跑去,忙叫了两个女儿帮着乳母们带他们。  一面笑着与许夷光:“县主别看已经立了春,这几日风吹在脸上也没有寒意了,却还远不到减衣裳的时候,还有倒春寒呢。往年一般都是二月中下旬,甚至三月底倒的春寒,届时还极有可能会下大雪,

所以这厚衣裳,县主和两位哥儿还是再穿一阵子的好,老话既说‘春捂秋冻’,自然是再错不了的。”

许夷光闻言,笑道:“我乳母也是这般说的,所以我们娘儿三个只是在屋里穿得薄些,但凡出门,还是都裹得厚厚的,多谢夫人好意提醒。”  石夫人笑道:“我不过白说一句罢了,县主既已知道,我也安心了。不过这几日县主最好还是吩咐下人加固修补一下屋顶院墙什么的,这开了春城里的风便多了,也更大了,指不定还会有龙卷风,往年

连牛羊都卷到半空中去过,甚至还有人家因此丢过孩子的,府上早些做好了准备,也好有备无患。”

这个许夷光就是第一次听说了,忙道:“竟然有这么大的风?多谢夫人提醒我,我回头便吩咐下去,也省得大风真来了时再来着急,可就迟了。”

石夫人见许夷光从善如流,很是高兴,又陪着许夷光说了一会儿话,还却不过许夷光的好意,留下用了午膳,才带着女儿们告辞而去了。

许夷光送走她后,便叫了外院的管事来吩咐修补加固院墙和房顶的事,“……最好赶在将军回来之前弄好了,也省得将军还要为这些个琐事烦心。”

管事忙赔笑应了:“不瞒夫人,我也正想回夫人此事,不想夫人就先想到了,夫人只管放心,一定尽快给办妥了。”

次日便领着人,里里外外的忙活起来。

如此进了二月中旬,眼见离许夷光的生辰只得几日,傅御也快要回来了,京城却意外来了人。

还不是普通人,而是由一队金吾卫护送了两个太监来,特地宣圣旨召许夷光回京去给太后治病的。  原来据说自年前起,太后身体便一直不好了,太医院众太医都去寿康宫会诊过了好多次,药方也开了不知道多少张,依然不见什么起色,皇上侍母至孝,自然很是着急,放了话无论如何,也定要治好

太后的病,不然就惟太医院上下是问。

可太后已是快七十古来稀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本来便大半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了,太医们又哪来的本事人定胜天?

然后不知道是哪一个,先想到了许夷光,想着他们都是男人,多少有些避讳,也不便给太后扎针,康宁县主却是女人,还自来医术高明,指不定请了她回京,太后便药到病除,针到病除呢?

这话一出,除了孙太医和何太医等少数几个太医,其他人都表示支持,没直接支持的,也无声赞成了,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如何想不到明面下的理由?  康宁县主可是太子的舅母,皇贵妃的弟媳,还有傅将军那般强势的夫君和永安伯府这个娘家做靠山,便是真治不好太后了,想来皇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至多也就是发发脾气什么的而已,不像他们这

些太医,都位卑言轻,死不足惜,不祸水东引,“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还能怎么样呢?

偏孙太医与何太医少数人扛不过多数人,如今太医院又是江太医最得皇上宠幸,其他太医并不大买二人的账。  于是很快,皇上便下了召许夷光回京的圣旨,怕延误了太后的病情,还特地派了金吾卫护送着传旨太监,快马加鞭赶到了张掖,竟是比辛寅的速度还要快些了。

第1155章 遵旨

“……特召县主康宁即日回京,为太后治病,钦此!”  传旨太监肃容念完圣旨,待许夷光恭声应了:“臣妾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再由大寒扶着站了起来后,便立时换了笑脸,道:“太后娘娘的病情委实托不得了,奴才

一行还在路上赶了近二十日的路,还不知道这二十日期间,太后娘娘凤体又怎么样了,所以请县主尽快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一早,便上路吧,未知县主意下如何?”  许夷光自不可能这般轻易就答应与他们一道上路回京,太后既病了这么久,辛寅多少也该听说了一些风声才是,却从未提过此事,如今只凭传旨太监的一面之词,她就贸然跟着回了京,谁知道等待她

的会是什么?  太子那些个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还不知道打消了没呢,他如今又是太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耳边还时时有许宓替他吹风,要假传个圣旨,派几个太监金吾卫来一趟张掖,不要太容易,她

不得不防。  若只是太子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至今没打消还罢了,傅御与两个孩子暂时还能安然无恙,就怕这是皇贵妃与靖南侯的主意,先将她给弄回了京城里,再以她来要挟傅御,那她届时纵然一死了之,只怕也

已来不及了!

所以她就算要进京,也得等到辛寅也有了信送到,傅御也回来了,夫妻两个商量过,她也把该交代傅御的话,都交代过了,才会进京去。

至于不进京,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既是圣旨,除非傅御打算揭竿造反了,否则他们便只有遵旨的份儿。

不然一顶“抗旨不遵”的大帽子扣下来,后果不堪设想,甚至还会连累到她所有的亲人们,比之造反,结果好不到哪里去,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心思百转千回间,许夷光嘴上也没闲着,笑着应起那太监的话来:“病情如军情,刻不容缓,公公言之有理。只是外子在庄浪卫驻守,就算立刻送信去请他回来,也得一整日的时间,犬子们却又还小,家里长辈们也离得远,竟是连个可以暂时托付主事一下的人都没有,叫我如何能放心说走就走?要不公公多等一日,等外子回来,我把该交代的,都与他交代好,家事也都安排下去了,便立时随公公进京

去,您看可好?”  顿了顿,又笑道:“难得公公与大家伙儿千里迢迢的来一趟张掖,我们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这里虽远比不得京城,也有几样吃的勉强拿得出手,摘星楼一带也是应有尽有,一些好东西可连京城都

没有,纵京城有,这里也要便宜得多,不如明儿公公与众位大人都去街上选购一些,就当是我们将军款待各位辛苦跑这一趟了。”

这话一出,传旨太监便禁不住有些犹豫了。  都知道太监们是最贪财的,他自然也不例外,康宁县主既发了话,那明儿上街他便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且还有京中都没有的好东西,那他带回去后,再加价甚至是原价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