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节(1 / 2)

乞怜,都找不到门道的份儿!何况你凭什么说她不拿我当父亲了,我疼她十几年,可不是白疼的,她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个事实,也永远都改变不了!”  在黑煤窑待的这些日子,让他早不相信任何人,不对任何人抱幻想了,毕竟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待他都那般的无情,他好容易回来后,他的亲生儿子们对他也是避如蛇蝎,半点对父亲应有的尊敬与孺

慕也没有了,他还能指望谁?指望摆明了早就恨透了他的许宓吗?

他如今也不想多的,只要能扯着许宓的虎皮做大旗,有好日子过一日,他就受用快活一日,等哪日没的受用快活了,又再说,反正日子再糟,还能糟过在黑煤窑时的不成?  许明忠一时语塞,也的确懒得再与许明礼废话下去,因沉声道:“你要自我陶醉,且回你自己院里陶醉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那些下流恶心的勾当,也最好不要再重演,否则,我能送你去那不

见天日的地方一次,就能送你去第二次,你不信就只管试一试!”  许明孝哪里听得这话,猛地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那样的毒手,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我告诉你,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不会再

让你如愿,我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你们所有人也休想好过,我哪怕死,死前也一定要拉了你们所有人垫背!”  顿了顿,逼近许明忠嗤笑道:“你不是要将我送去那不见天日的地方第二次吗,来啊,我就在这里,你让人又捆了我,把我送去啊,不送去你就是王八蛋!可惜你不敢,因为你儿子的前程还捏在我女儿

手里,你注定只能做王八蛋了!”  说完满脸凶相的一一扫过许大太太、许明礼、许三太太和许诚光,“你们呢?你们谁有本事,也把我送走啊,方才一个个的不是说得挺起劲吗,现在怎么不说了?看来个个都注定只能做王八蛋了!既然只能做王八蛋,就别再背后嘀嘀咕咕个没完,也别再想着软饭还要硬吃,最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弟妹,我看上你那个贴身丫头,好似是叫琥珀来着?我看上她了,回头便把人给我送过去吧,不然我

可就要自己上门带人走了!”

许三太太闻言,又气又急,咬牙怒声道:“那是我的贴身丫鬟,二老爷不要脸,我们夫妇还要脸呢!”

许明孝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贴身丫鬟又怎么了,是不是三弟睡过她了?没事儿,三弟睡过我也不嫌弃。”

许三太太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简直不知廉耻!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把琥珀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看来三弟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你这个丫头了?”许明孝笑得一脸的猥琐与恶意,“既然三弟妹这般舍不得她,那你就亲自去陪我吧,虽然你年纪一大把了,倒也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我也不嫌弃……

说来那些个话本里,大伯子与小婶子可历来都不乏香艳事迹,想不到如今我也能体验一把了。”

说到最后,还舔了一下嘴唇,简直恶心至极。

许三太太早已气得浑身直颤,因见许明忠紧抿着唇一直不说话,看向他便哭喊道:“大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受此侮辱,还要再坚持下去吗?”  又看向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的许明礼怒道:“你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这样羞辱,却不敢为她出头张目,你还算什么男人?我活到这个份儿上,什么苦都吃尽了,什么屈辱都受尽了,也的确没有再活下去

的必要了,那我今儿就死给你们看,死了便能一了百了了!”

说完便以袖掩面,哭着冲了出去。

许明礼见状,忙喘着气扔下一句:“大哥您自己看着办吧,再这样下去,就休怪我不念兄弟骨肉之情,带着妻小都搬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了!”也追了出去。  剩下许明孝犹不知收敛,又看向许大太太恶意道:“既然三弟妹舍不得她的丫头,那就大嫂陪我一个吧,不是黄花闺女,我可不要啊,不然,我只好去找……大奶奶了,反正想要授官的人是大爷,最终

得好处的也是大爷,把你老婆给我玩玩儿,又算得了什么……”

“住口!”

许明忠终于一声暴喝,打断了许明孝,“你再敢胡说八道,胡作非为,我立时打死你,大不了打死了你,我再为你偿命!”  许明孝见许明忠满脸的凶相,眼里也满是腾腾的杀气,终于有些怕了,因为他知道,他再胡说下去,大哥真会杀了他,毕竟他能心狠手辣做出将他送去黑煤窑,让他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事,自然也

能更心狠手辣的要了他的命。

到底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我要的人明日就要送到,否则,我可不会保证我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拂袖去了。

许大太太见瘟神终于走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惟恐许明孝在回去的路上又生事,因忙向外吩咐道:“去两个人,好生送了二老爷回去!”  待有人应声而去后,方看向了铁青着脸的许明忠,叹道:“老爷且息怒,方才既说好了再等十日,那就等满了十日后,又再说吧,多的日子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的十日了,不然,我就是死了,想

到诚儿的前程还没有着落,也不甘心啊……”  话没说完,落下泪来。

第1122章 再等等

许明忠又何尝甘心。

他自己当年也是科举出身,如何不知道要高中得付出什么,又如何不知道不能出仕,于一个两榜进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根本就不亚于灭顶之灾!

得亏儿子心志坚定,跟前儿又从没离过人,不然指不定……可如今是时日还短,等时间长了,依然什么转机都没有,儿子消沉悲观之下,万一就做了什么傻事,岂不是要了一家人的命吗?

可许明孝实在太可恨,太该死,他一刻都再忍不下去了,他更怕再这样下去,到头来是儿子的官也没做上,好容易维系到今日的这个家,也彻底散了,不是鸡飞蛋打——两头落空吗!  至此因许明孝刚被接回来时,沧桑苍老得就跟一个六旬老头儿,全身都是煤炭特有的黑色,浑身也都是伤口,手上的血口子和指甲缝儿里的黑色和碳渣怎么洗都洗不掉,见了谁也都是一副点头哈腰的赔笑样儿,一有点风吹草动,便立时蜷缩成一团,害怕得瑟瑟发抖……等等情状而产生的愧疚与后悔,还有自责自己当初是不是做得太绝了,那总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哪怕给他安排一个稍微好点的

去处呢?

因为这些悔愧,还有自责,许明忠这些日子一直都有意无意纵容着许明孝,容忍着他。

谁知道就纵容出了这么个丝毫不知悔改,也不知珍惜,反而变本加厉的畜生来,——至此这些情绪,终于都荡然无存了!  许明忠深吸了一口气,方沉声说道:“宫里和朝中近来都大事不断,谁知道许宓在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又是不是真如大家以为的那般盛宠风光呢?指不定,她早已是泥菩萨过江了也未可知,不然以她的浅薄和睚眦必报,早该有所动作了,县主这些日子是不在京中,永安伯和李氏却是一直在的,她对李氏的恨,未必就比对县主的少,给李氏添堵,恶心李氏不也是一样吗?她却什么动作都没有,说明什么,说明她八成有心无力,那我们别说再等十日了,只怕一百日,结果也是一样的,那我们何必还要继续再忍受许明孝,让他祸害这个家下去?这个家真的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诚儿,你一直没说话,

你怎么说?”

许诚光见父亲问自己,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皴裂。  看向许明忠缓缓道:“父亲,再把人远远的送走吧,丽昭媛能压我一年,十年,却绝不可能压我一辈子!再不济了,我还可以开馆授课,教书育人,之前,都是我着相了,总想着自己那么辛苦才高中了两榜进士,不出仕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多年苦读,也辜负全家人的期望。可如今,全家人因我的缘故,都受尽了委屈与羞辱,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让大家都陪着我委曲求全下去,就为了一个不可能会有的结果

?我一心想要出仕,不就是为了能让家人日子更好吗?这样得来的官,我也没脸长久的做下去!”  顿了顿,继续道:“丽昭媛所仗的,不过就是我们有所图而已,只要我们无所图了,无欲则刚,她便奈何不得我们了,真逼急了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们不愿意到那一步,她许宓,定然

也不会愿意的。”  也省得一家人都投鼠忌器,再恶心二叔,也得继续忍受下去,简直不敢想象,那般恶心不堪的一个人,竟然也曾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读书人,祖父若是泉下有知,死了也得气活过来,然后再生生气

死过去吧!  许明忠点头道:“我们父子两个在开馆授课,教书育人上,倒是想到了一块儿去。到了咱们家这个地步,就算已经没有路了,也必须生生开出一条来,何况我们面前还有一条路,虽然要走得比最想走的

那条艰难些,到底比生开路强出许多了,咱们接下来就好生筹划一下这件事吧……”

“不行!”  话没说完,已让许大太太近乎嘶吼的打断,“老爷,诚儿明明就可以出仕为官的,为什么要开学馆,不趁着如今他还是新科进士,设法谋一个官职出仕,等到下一次春闱后,又多出了几百进士来,他的机会只有更渺茫的,不是生生毁了他一辈子的前程吗?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此事的,老爷,我们就再等等,就再等等好不好,也许真的很快就能有转机了呢?我给诚儿算过命的,他命里该高官厚禄

,位极人臣,不该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啊,老爷……”  侍立在一旁一直低头红脸,又气又羞又茫然的许大奶奶听到这里,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也道:“是啊公爹,以相公的学识才干,这辈子的确不该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一时的委曲求全也算不得什么,

将来相公自然会十倍百倍的补偿大家的,要不还是听母亲的,再等等吧?不然这些日子所有人的隐忍与委屈,还有相公这些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她方才固然羞辱欲死,可那是她的丈夫,她都不支持他了,还指望谁能支持他?让三叔三婶看见她都站到相公的对立面了,他们岂非越发要与公爹和相公离心,这个家也真是要散了!  许明忠苦笑一声:“就怕等不到转机,家里已先乱得不可收拾,等到了转机也枉然了,何况我有预感,我们是等不到转机了,所以还是早做打算吧……命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很现实的,你一步顺了,它

会步步都让你顺,同样的,你一步错了,它也会让你步步错下去,难道真等到无力回天了,再来后悔当初为何不愿退而求其次吗?”  许大太太大哭起来:“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就算我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老天爷你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来,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儿子身上啊?总之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同意诚儿就这样放弃,开馆教书的……老爷,我求求你了,就再等等好不好,诚儿可是你的亲儿子,我就不信你不心疼他,不为他可惜,若你是担心三弟和三弟妹不同意再等等,我去求他们便是,他们不答应,我就跪在他们面前,一

直到他们答应为止,求你就再等等吧,若十日后,还是没有转机,我也死心了……”

许明忠被许大太太哭得又犹豫起来。

他自己的亲骨肉,他岂有不心疼不可惜的?眼下要放弃的,也不只是儿子一个出仕的机会,而极有可能是儿子一辈子的前程,和许家接下来几代人的希望!

横竖多的时日都等过来了,要不,就再……等等?  想来家里也不至比现下更乱,情况也不至比现下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