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眷,虽因彼此身份天差地别,但李氏提前便安排好了两拨人各在一处,各自热闹各自的,自是相安无事。
众公卿勋贵家的女眷们还因此多少都改变了几分对李氏的看法,却是眼见汪府家具厚重端庄,摆设简单朴实,细看却俱是有年头有底蕴的好东西,无形中透着一股子不露声色的富贵之气。 来往服侍的丫头们则个个穿着一色的衣裳,手脚麻利,回话妥帖,客人不问话时,便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多瞟多偷看客人一眼,显然都是李氏治家御下有方,可见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不怪永安伯看
重。
并不知道李氏事后足足躺了两日才算是缓了过来,既是累的,更是因为那根绷了好几日的弦一旦松懈了,人便反倒撑不住了。 但家里就有两个大夫,第一时间给她诊过脉后,确定她的确无事,方算是放了心。
第691章 风平
如此到了元宵节,宫里传出消息,七皇子伤情大有好转,方皇后则因过年劳累太过,不方便再照顾七皇子,于是七皇子又挪出了凤仪宫,住回了自己殿中。 不过这次自上而下服侍他的人,都换成了方皇后亲自挑选后,还让皇上过目点头了的,七皇子回去那日,方皇后还强撑病体,亲自送了他回去,又当众把众服侍之人却敲打了一回,方起驾回了凤仪宫
去。
许夷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立时松了一半,看来方皇后并没有旁的打算,只是单纯的觉着七皇子可怜,恪尽自己作嫡母的责任而已,是大家想多了。
如今七皇子又回了自己殿中,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种种原因与考量睡不安慰的人们,终于能睡安稳了吧!
但作为方皇后的大夫,知道得比旁人都略多一些,许夷光在最初的松气之后,心很快又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难受起来。
方皇后应当是很想找个慰藉与寄托的吧?
事实已经证明了她绝不是不爱孩子之人。 偏高处不胜寒,她做什么都会惹来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的猜测与防备,甚至是居心叵测,她能怎么样呢,只能拼命的克制自己,将自己想要的、渴望的,放在平常当家主母身上,甚至只是轻而易举
就能满足的一点小欲望,全部压在心底几乎看不见的角落里。
再不然,就是收养宫妃们生的公主们,不沾丝毫夺嫡的边儿,可宫里好久不添小公主了,便真添了,要让人家母女分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估计方皇后也做不出来。 偏她最想养在身边,也最合适养在身边的娘家侄女儿,又至今连个影子都没有,承恩侯太夫人与夫人据说这两年也相继为承恩侯纳了几房好生养的良妾,就是盼着家里能再添一男半女的,奈何想法是
美丽的,现实却无比的残酷……
许夷光想到这里,猛地摇了摇头,打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甩出脑海,她又管不了,不过庸人自扰罢了,每个人的路,都只能每个人自己走下去,她还是且走且看吧。
到了晚间,傅御来接许夷光去街上赏灯逛庙会。
汪思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谁家眼见就快要成亲的男女,还能时时见面的,也未免忒不合规矩礼数了,还是等明年你再光明正大带了敏敏去看灯会吧。”
哼,他特意找的那些个护卫,到底是为的防谁,某人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还敢一次次的翻墙,逗留的时间也从来不短,老虎不发威,真当他这个岳父是病猫啊! 傅御讪讪的,赔笑着说了半日的好话儿:“每年的灯会都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这今年要是误了,岂非只能抱憾终生了?师叔放心吧,我一定赶在您和太太回来之前,早早把敏敏送回来,也一定会那
个、老老实实的,您若是还不放心,不然派个人跟着我们?” 李氏也忍笑低声说汪思邈:“行了,威风也摆够了,你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就是你当初没有那个飞檐走壁的本事,不然只怕你比他还嚣张呢,这可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逛灯会庙
会,你答应了我要陪我逛个够的,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汪思邈这才大度的摆手放了行:“说了要赶早把人送回来的啊,可别食言了。” 待傅御与许夷光一前一后的出了花厅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与李氏道:“我发现这当岳父偶尔感觉还真不赖,可比当公公威风多了,难道哪个作公公的,还能在儿媳妇面前也这样不成?以后咱们
还是继续生女儿得了。”
说得李氏是哭笑不得,又简略收拾了一下,再吩咐吴妈妈一定看好家,小心火烛后,拉着汪思邈也出了门。 其时许夷光与傅御已经在门外上了马车,等马车驶出永安伯府的大门,驶上了大街后,傅御方咬牙道:“等将来我们的女儿要出嫁时,我也得学师叔,好生耍一耍岳父的威风才是,就跟多年的媳妇终于
熬成了婆以后,对着儿媳也耍一回当年婆婆对着自己耍的威风一样。”
许夷光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不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再说了,谁要给你生女儿了,你女儿的影子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话没说完,脸已是一阵阵的发烫了。
傅御笑起来,顺势握了她的手,道:“你不给我生,谁给我生,我又往谁身上找补师叔给的那些个委屈去?”虽然知道师叔都是关心敏敏,开玩笑的成分也更多,可还是好气啊。
两个人耍了一回花枪,许夷光忽然压低了声音:“如今娘娘与太夫人,应当能睡安稳了吧?”
不然傅御怕也不能出门,大张旗鼓的带她逛灯会庙会了。 傅御闻言,也压低了声音:“嗯,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个草木皆兵了,女人嘛,都是这样,幸好大哥还算稳得住,不过不管怎么说,过了也就过了,就别烦心了,高高兴兴的玩是正经,过了这
两日,你可又得开始忙了。”
许夷光点头应了,适逢马车已经上了大街,虽还未至灯市,街道两旁也挂满了各色的灯,于是撩开车帘看起来。
过了元宵节后,京城的年味渐渐淡去,人们又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许夷光自也不能例外,正月十六一早,便与汪思邈一道,去了九芝堂,带着上下人等一起开张大吉,又是放鞭炮又是舞狮子的,足足热闹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消停下来,大家一起进了医馆。 才过了一个年,大家都是吃好喝好玩好,难免都圆了一圈,细叶等人在京城都无亲无故的,则早闲得用她们的话说就叫‘浑身的骨肉都闲疼了,如今总算不用日日都大眼瞪小眼的无聊了’,如今总算又可
以投入到忙碌却充实的生活当中了,大家都是兴致高昂,干劲十足。 许夷光与汪思邈对大家的这个状态都十分满意,仍免不得勉励了大家一番,才带着大家一起投入到了各自的忙碌当中。
第692章 行之有效
这一忙,便直忙到了午正,大家才得了空用午膳,许夷光也终于得了空,与许瑶光说话儿,“不是与大姐姐说好了,过完了元宵再来医馆的吗,怎么初十就来了?”
却是许瑶光初十便带着云绣,来了医馆值班,连元宵节也没有回许家去过,仍从早到晚都待在医馆里,所以许夷光有此一问。 才过了一个年,许瑶光却没有似旁人般都胖一圈儿,气色反倒赶不上过年前了,闻言强笑了一下,道:“就是觉着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医馆做点事儿,也可以替大家分担一下,所以赶早来了
。” 别人家过年都是阖家团圆,喜气洋洋,他们家却是愁云笼罩,冷冷清清,待上一日两日的还行,时间一长,便从身到心都觉着无比的压抑,尤其她娘只要一对上她,便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好像她
这辈子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似的,叫她怎么还待得下去?
许夷光根本不必许瑶光多说,也约莫猜得到原因,皱眉道:“是不是,谁给大姐姐气受了?早知道就该请了大姐姐去我们家过元宵的,不但我娘欢迎,师叔必定也欢迎之至。” 许瑶光见妹妹满脸都是关切之色,强笑也笑不出来了,低声叹道:“受气倒不至于,那毕竟是我的家,我的父母兄长也都还在,谁会真给我气受呢?我就是瞧着家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心里憋得慌……我爹成日都把自己闷在房里,我娘成日只知道唉声叹气,三叔三婶也是没精打采,二叔更可笑,连祭祖都不肯回来,更不必说回来吃年夜饭了,把我爹气了个够呛,说祖宗倒还罢了,祖父也还罢了,祖
母却是尸骨未寒,生前又最疼二叔,最放不下他的,大过年的,他竟也不肯回来给祖母上炷香,磕个头,实在猪狗不如……”
本就在守孝,再自上而下都生气的生气,提不起精神的提不起精神,许瑶光一度都后悔自己怎么没去自己的庄子上过年了。
还有些话许瑶光没说。 二房搬出去以后,许明孝忽然之间既有了银子,又没人能管着他了,那叫一个荒唐,不顾还在热孝期间,在家里花天酒地就算了,大过年的,竟还从那些个不干不净的地方弄了两个女人回家,弄得二
房是越发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许宵许定因此回了许家哭求许明忠,让他好歹管一管许明孝,不然传扬开来,他们兄弟和整个二房,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据兄弟二人哭求间一些支支吾吾的说辞,许明忠还隐晦猜到了许明孝弄回家的那两个女人,连他们兄弟两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偏二房另一个勉强能算他们长辈的人芳姨娘,又只管自己和许宴,压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