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却没想到,樊父有了儿子后,照样爱樊瑛如珍宝,也照样行动都带着她,还放了话,他这么聪明能干的女儿,等闲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都别来求娶了,他以后定要让女儿嫁一个真正的好人家,从此
后改头换面,当官太太诰命夫人,过真正的好日子去!
樊父的这个态度,也是樊瑛自己的态度。
她跟着父亲学做了这几年的生意,已是比谁都清楚,商户再有钱,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真正的高门大户就没一个看得起他们的。
而且只有钱没有权,就譬如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上街却只以一层轻纱蔽体一样,谁都可能冲上去扯下她的轻纱,将她压到身下尽情蹂躏,甚至让她万劫不复!
所以她一定要改头换面,嫁入真正的高门大户去,她还要让自己成为将来家族和父亲弟弟的跳板,让他们慢慢的也能改头换面,让樊家也成为真正的高门大户,让人轻易再不敢欺负了他们去!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樊父才决定将生意做到京城来的,京城乃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不知凡几,女儿的机会自然也能大上许多。
可惜到了京城,他们才发现像他们这样的外来商人,想要短时间内便在京城站稳脚跟,是多么困难的事,连最基本的脚跟都站不稳了,更遑论其他? 父女两个到处碰了一轮壁后,忽然想到了左老太太,说来樊家已故的老太太与左老太太,本来就是已经出四服的堂姐妹了,人还早早去了,他们与左老太太论起来,便已是出了五服,都算不得正经亲
戚了,也从来没来往过,哪好意思贸然登门的?
然其时除了这一条路,他们已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若是厚着脸皮登门试一试,好歹还能有一线希望,若是连试都不肯去试,可就真是一丝的希望都没有,惟有灰溜溜的回保定去了。
于是樊父与樊瑛带着厚礼,满心忐忑的登了左家的门。 万万没想到,左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娘家又远,早已很多年没见过娘家人了,心里十分的惦记,听得樊老太太的名字后,虽然当初未嫁时,与这个堂妹根本没什么交情,如今乍然听得她的名字,依
然觉得亲切,所以很高兴的接见了樊家父女,还十分的喜欢樊瑛,几次后便留了她在左家住下。
左夫人对此却是很不高兴,一介商户忽然登门攀亲,打的什么主意还用说吗?时间长了,别人还当樊家是他们左家多亲近的亲戚,把樊家不好的一切,都算到他们左家头上呢!
樊瑛也自左夫人处,感受到了高门大户的夫人太太们,真正鄙视起人来,是个什么样子,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轻视与看不起,竟比直接恶言相向或是冷嘲热讽的杀伤力,来得还更要大得多。
可左夫人再不高兴,樊瑛也只能当察觉不到,除了加倍的讨左老太太的欢心,便是变着法儿的,想讨左夫人的欢心了。 因为樊瑛自在左老太太处,第一次见过左泉后,便已是芳心暗许,一心想着若能嫁给左泉这样生得好、家世好,书还念得好,任谁看都知道前途无量的男子,自己这辈子该有多幸福多满足,父亲母亲
和家族,又该如何的以她为傲,但凡认识她知道他们樊家的人,又该如何的羡慕妒忌她和他们家了!
当然,樊瑛也知道以自己的出身,要嫁给左泉,是多么的困难,哪怕左老太太再喜欢她都没有用,何况左老太太再喜欢她,难道还能喜欢得过自己的孙子不成?
所以樊瑛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到滴水穿石上,想着时间长了,只要让左夫人或是左泉母子中的任何一个,也都发现意识到她的好了,没准儿她就梦想成真了呢?
只可惜,樊瑛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梦想成真那一日,左泉便已娶了许瑶光,一个在她看来,除了出身家世比她好,样样都比不过她的女人,——老天爷可真是太不开眼了!
樊瑛只能退而求其次,谋不到左泉正妻的位子,便设法儿谋贵妾的位子了,左泉这样的男人,哪怕只能给他做妾呢,那也比给寻常男人做正妻强出一百倍!
奈何她一度连许家的门都再进不了,也再见不到左老太太了,又要怎么谋贵妾的位子?
万幸天无绝人之地,樊瑛到底还是等来了转机,先是许家被康宁县主给告上了公堂,再是许家大爷落了第,而另一边,左泉却高中了,还名列前茅。 樊瑛当时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左夫人那个人,她已是很了解了,别看她之前那般的喜欢许瑶光,一力促成了两家的联姻,一旦许家出事,最后悔,对许瑶光最前后不一致,也最再容不得许瑶光的
人,也一定会是她!
果然不久便有马车上门接她来左家陪左老太太了,她住了几日,把该知道的都弄清楚了后,提出要送一条小狗给左老太太解闷儿时,左夫人当时就在旁边,也是什么都没说。 樊瑛心里就更有数了,然后,她也果然等来了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个好消息:许瑶光小产了。
第573章 兴师问罪
樊瑛知道左泉与许瑶光的感情不算好,至少远不若其他新婚的夫妇那般好,她有银子,更舍得花银子,有什么打听不到的?便打听不到全部,七八分却是能打听到的,而七八分已足以她推测出剩下的两三
分了。
那么经过此番小产之事后,本就因娘家出事,左泉和左家却不闻不问而对左泉冷了至少一半心的许瑶光,想也知道定会越发的疏远左泉。
那种大家千金,打小儿便养在温房里的,能承受住什么苦难?
只会越发的自怨自艾,定要等到真正头破血流,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才能学会做小伏低,也才能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可那时候,什么都已经迟了。
若是老天保佑,让许瑶光自此身体也垮了,以后只能拖着病体慢慢的熬日子,她出头的机会就更大了。
身为堂堂探花,任谁都知道左泉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顺,官也会越做越大的,指不定还要外放,那他身边怎么可能离得了人照顾,又怎么可能离得了人帮着打点好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时间一长,她便不能扶正,弄个二房当当,运气好的话,再弄个诰命,想来也不是难事……
樊瑛越想越是高兴,她也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的想当然,事实上,她离梦想成真,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所以左老太太在这个当口打发人去接她过府时,她心里虽然有些惊疑,觉得左老太太应当不会傻到这个时候接她过去,她这时候出现在许家,也委实不合适,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收拾一番,随去接
她的人一道,即刻来了左府。
她怕一着不慎,惹得左老太太不高兴,便前功尽弃了,左老太太有多牛心古怪,她又不是不知道。
倒是没想到,打发人去接她的人果然不是左老太太,还直接把她带到了许瑶光屋里来了。 樊瑛只看了一眼大太太生得与许瑶光颇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便已猜到大太太的身份了,见大太太话还说得这般不客气,左夫人与左泉在一旁陪着,虽然面色都不好看,但既然他们母子肯打发人去接她
来,那便说明他们至少是暂时不想与许家撕破脸,还是打算与许家继续做亲家的,——没办法,所谓的书香门第,都是这般的爱惜名声。
那自己被接来,主要就是承担许大太太和许家的怒火,让他们把矛头都对准她,而不至于再针对左家和左老太太了?
樊瑛想着,已屈膝一福,嘴上也笑道:“小女子的确姓樊,就是不知道太太是哪位?小女子又哪里不慎得罪了太太?还请您明示,小女子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大太太见樊瑛还敢装傻,关键她女儿躺在里面命悬一线,她还敢笑得这般开心,半点悔愧与惋惜都没有,简直可恶至极! 想也不想便又冷笑起来:“你不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炉火纯青,谁都能被你哄住吗?也是,商户人家要讨生活,可不只能这样吗,所以,你就不用再装傻不知道我是
谁,你又是哪里得罪我了,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樊瑛闻言,忙看了一眼左夫人,见左夫人一脸的喜怒莫辨,再看左泉,更是当没听见她与大太太的对话一般,越发肯定他们是要拿她来填坑了,虽然心里很是委屈,可谁叫她想进左家的门呢?
那便只能先让他们顺心与满意。 只得敛去了脸上的笑,语气也变得怯怯的起来,道:“太太莫不是大表嫂的娘家母亲?我方才是说您瞧着与大表嫂生得有几分相似,只不敢确定……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亲家太太千万不要与我一
般见识。” 大太太冷笑道:“不装傻了?哼,有本事倒是继续装下去啊,那我没准儿还高看你一眼!不过算了,你这种算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所谓亲戚,我也懒得与你多说,我只问你一件事,那条害我女儿摔倒的
畜生,是你送给亲家老太太的?你明知道有孕妇的人家一般不养狗的,却早不送狗给亲家老太太,晚不送的,偏在我女儿有孕之后送,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待樊瑛说话,又继续气势汹汹的逼问道:“是不是以为我女儿有个什么好歹了,你便可以趁虚而入,顺势而上了?倒是打得好算盘,只可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许家就算今非昔比了,那也比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