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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是会尽到的。只是分家后,大家便各是一家人了,彼此之间好多照应不到的地方,在您老人家的有生之年,还请多多体谅才是。”  他在公堂之上兵行险着,干净利落的认了罪虽然总算赌对了,为自家换来了比原本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的结果,可他若是赌输了,皇上没有念在他的一片忠心之上从轻发落,甚至识破了他窥探圣心之

举,加倍治他和许家的罪呢?

那这会儿一家人就不该是在花厅里安安稳稳的坐着,为了区区五万两银子而争得脸红脖子粗了,——比起抄家流放,家破人散,只是赔偿银子算得了什么,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又算什么问题。

只要这个家还好好儿的,诚哥儿的功名也还在,许家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惜这个道理母亲不明白,或者说纵然明白也不愿理会,因为她心里从来就只有二弟,从来都只关心二弟能不能过好,以后该怎么办,至于别的儿孙,她才不在乎!

既然她不在乎,那他也不用在乎她和二弟了,直接把人分出去了事。  他冒险赌来的结果,踩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会跌下悬崖万劫不复才为儿子保住的功名与前程,经不起他们的拖累了,他自己被拖累到了今日这般下场便罢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也重蹈覆辙,

前程不定什么时候便毁于一旦了!

许老太太被长子一席话,尤其是那句‘在您老人家的有生之年’给气着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活着时,他便会有很多照应不到次子的地方,等她死后,就更是彻底不会照应次子,只会任他自生自灭了吗?  这从来便是许老太太最担心的事,以往还当长子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真那般绝情,可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又公然这样说了,只怕是已厌烦憎恶到了极点,忍无可忍了,自然是说得出,就做得

到的。

那就算自己留给次子再多体己,要不了几年,他和整个二房的儿子,日子仍会过不下去的,次子从小顺风顺水,就不是一个做事情,甚至不是一个过日子的料!

可如果她如今把银子拿了出去……两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存了这么多年,金银加起来,也就堪堪这个数而已。  剩下的不过一些珠宝首饰和几个小庄子小铺子罢了,早年许老太爷还未发家时,许家穷得很,她的嫁妆那时候便已大半贴了出去,这也是许老太爷大半时候都纵着她的缘故,之后他虽说过要慢慢的将

她的嫁妆都给补齐了,可夫妻之间,账又怎么可能真算得那么细?

照样是家里就一本账,也没分什么公中不公中的。

于是等到以后家里渐渐有了规矩,分了内外,她的体己便也就只有有限的那么一点了,别说与其他人家的老封君们比了,只怕连大太太的体己,她都及不上,这还是她攒了一辈子的。

叫她怎么舍得,又怎么甘心拿出来?

拿出来后,长子与儿媳便越发的不待见她,也不待见次子,她要怎么办?银子都拿出去了,也收不回去,悔青肠子也迟了啊,以后次子更是得去要饭了……

许明忠见许老太太虽满脸的怒容,好几次甚至还能隐隐听见她磨牙的声音,知道她心里想不转,也很悲愤,可她既然没说话,那便迟早会想转的。  只要她能想转,将来家里宽裕了,他绝不会昧了她的银子,一定会还给她的,虽然他是长子,于情于理,母亲的体己他一样该占大头才是,但他也不与她和二弟计较了,好男不吃分家田,只有没出息

的人,才会指望着自己母亲的体己过活!

许明忠想着,转向许诚光正色道:“诚儿,今日的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许诚光见问,先站了起来,方沉声答道:“自然是自此后加倍用功,争取三年后金榜题名,名次还得尽量靠前才是。父亲放心,我知道如今自己肩负重任,我是许家长子长孙,这也是我理当承担的责任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只有三年后他高中了,并且像左泉那样名列前茅,然后进庶吉士馆,而不是只能外放,从县丞主薄之类的慢慢熬,许家才能再次中兴起来,他的父母才会重新获得别人的尊重,家里也才会再不出现像

方才这样,为了银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难看难堪景象。

还有他的妹妹在夫家,也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三年后,他一定要高中,一定不能辜负了父亲的一片苦心!

许明忠见儿子满脸的坚毅,本就是个沉稳的,不过短短十来日,便越发沉稳内敛了似的,显然家中此番的变故,让他又成长了不少。  不由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半晌方点头道:“你知道自己肩负重任,就最好了,响鼓不用重锤,我也不多说了。只是一点,再是刻苦用功,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如今是真个上有老小有小了,身体若

是累坏了,如何是好?所以必须劳逸结合,松紧有度才是,倒也好,我如今成日都待在家里,不用出门了,整好可以指点指点你。”  说到最后,自嘲的笑了起来,以后他可不只能待在家里,指点指点儿子,带带孙子,只能做一个无用的废人了么?

第560章 已超预期

这一夜,许家上下几乎都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本就人心惶惶的下人们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便会被发卖出去,虽说在哪里都是做下人奴婢,到底做生不如做熟,许家也还算简单主子们亦不难伺候,谁知道换了主子,会不会也这样。

且还极有可能会与亲朋好友们分开,只怕有生之年都再见不到了,叫人怎能不恐慌?

主子们则是各有各的烦恼,难过与愤怒。

许老太太是悲愤除了次子以外的所有人,都合起伙儿来算计自己的体己银子,偏偏自己无计可施,末了只怕还是得把银子拿出来,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倒霉这么苦命的老太太?

许明忠是心痛自己的官位,尤其是功名。  官位丢了还罢了,自然是痛,但仍痛不过功名一块儿丢了,那可是他十几年寒窗苦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考取的啊,是真凭自己努力与刻苦得来的,自然也比旁的来得稍微容易些的东西更珍贵,可

如今,他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丢了,真是想起来都痛彻心扉……

许明孝是难过与悔恨自己终于彻底失去李氏与许夷光了,原本他其实是可以不必落得如今妻离女散下场的,都怪自己,可如今再悔再恨,又还有什么意义?  许诚光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与压力,大太太是心疼丈夫与儿子,还要担心女儿在左家的处境,林氏同样也是心疼丈夫,但因为丈夫好歹保住了功名,家里再困难,也困难不到他们夫妇头上,她

嫁妆也还算丰厚,所以心反倒比前阵子安定许多。  许明礼与三太太则是商量争执了很久,万一许老太太死也不肯拿体己银子出来,他们要不要出借一部分银子给公中,就说是三太太的嫁妆,拿出来一家人共渡难关,如此将来许诚光高中了,自然会念

他们的好。

可他们银子有限,将来分家,也注定分不了太多家产的,此番真拿了银子出来,以后自家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还有许谨光许宁兄弟姐妹几个,都是满心的惊惶与不安,不知道以后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等待他们的未来又会是什么。

总之,阖府上下,这一夜怕是除了跃哥儿,就没有一个人是睡好了的。

李氏与许夷光却是一夜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母女两个才各自起来了。

闲闲的用过早膳后,许夷光辞别李氏,坐车去了九芝堂,她都好些日子没去九芝堂了,实在惦记得紧,总算如今她又可以行动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一时到得九芝堂,自汪思邈以下,众人瞧得许夷光终于又来了,也是十分的高兴。

汪思邈在问过许夷光午膳要留下来用后,还体己拿了十两银子给王嫂子,让她中午好生整治两桌菜,算是给许夷光贺喜,也是犒赏大家这些日子都辛苦了。

春分与谷雨亦是喜不自禁,拉着许夷光的手便道:“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今日了,太太一定很高兴吧?我们回头也要回去,给太太磕个头道声喜才是。”  说完又觉得‘道喜’好像有些不对,从来只知道成亲是喜事,还没听说过和离是喜事的,不过想到李氏与许夷光这一路走来的种种委屈、心酸与不容易,二人红了眼圈之余,又觉着终于跳出火坑了还不算

喜事,那要什么事才能算是喜事?

立时觉着没有改口的必要了。  亦连病人们在多日不见许夷光后,如今又见到了,也都十分的高兴,还有人说:“县主,我们都听说了您和令堂的事,那样无情无义的丈夫和父亲,那样歹毒无耻的婆家,不和离了,留着过年么?我们

都替您和令堂高兴!”  显然至少九芝堂的病人和顾客们,要比那些个自认上等人的人们,善意得多,对她们母女的行径,也要理解体谅得多,——本来就是嘛,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偏要打着种种好听的旗号或是苦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