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当能有个好收成了。”

主仆两个正说着,春分裹着一身的冷气进来了,进来便笑道:“还是屋里暖和,外面都快冷到骨头缝儿里了,穿夹的已是撑不住,我都想穿棉衣了。”

说着看向许夷光,“姑娘放心,您那些花花草草今儿一样好着呢,没有被风给吹倒雨给打倒,您就放心吧。”胡妈妈不等许夷光说话,已嗔道:“让你和谷雨两个一定要随时有至少一个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姑娘,结果呢,你去了院子里,谷雨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方才我进来时,姑娘竟自己走到窗边去,还推开

了窗户,在吹冷风,仔细我回了太太,罚你们两个的月钱。”

话音刚落,谷雨进来了,手里还捧着几本书,正是许夷光吩咐她去外院的大书房找回来的。许夷光便笑着为二婢开脱起来:“妈妈别说她们两个了,是我让春分去看我的花花草草,让谷雨去给我找书的,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自己开窗,吹冷风也就是了,况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知道自己

的身体状况吗?也就当时瞧着凶险,将养了这十几日,已是好多了,你就别担心了。”

胡妈妈道:“当时只是瞧着凶险吗,分明姑娘都急痛攻心吐血了……”

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姑娘当日吐血的前因后情,其他人不知道,太太和吴妈妈,还有她和谷雨,却早自春分口中得知了,怎能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忙堪堪打住了,道:“我给姑娘熬粥去,一个个的怎么都教不出来,要把米给熬开花了,熬出那一层米油来,才算是熬好了,还是我自己熬去吧。”

说完屈膝一礼,往外走去,却是刚撩起帘子,便笑了起来:“大姑娘三姑娘又来瞧我们姑娘呢?快屋里请,屋里请。”许夷光闻言往外一看,果见披着披风的许瑶光与许宁一前一后进来了,待各自的丫鬟把披风给她们接了,她们方朝许夷光走来,一边走,许瑶光还一边笑道:“二妹妹今儿好些了吗?我瞧着气色倒是比昨儿

又好了些。”

“多谢大姐姐关心,是觉着比昨儿好了些。”许夷光笑着应道,又吩咐春分谷雨上茶上点心。二婢应了,刚给许瑶光许宁上了茶点来,许流光与许宛也到了,瞧得许瑶光许宁在,许流光笑起来:“我还以为今儿我们能比大姐姐三姐姐早呢,没想到还是落后了,看来明儿我和六妹妹得不用早膳就出发

,反正二姐姐这里好东西多,我和六妹妹正好来蹭。”

说着姐妹间彼此见了礼,才各自落了座,一边吃茶,一边说起话儿来,只是一如既往都是许流光说得多,其他人都只有含笑听着的份儿,让许夷光原本冷清的屋子,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许夷光其实从来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但许瑶光与许流光的好意,她能感觉到。好像自那日从琉园回府了以后,二人便对她好了起来,这半个月以来,几乎日日都来看她不说,还从来只提高兴轻松的事,可能会引得她不高兴,或者触景伤情的话,一个字都不说,更别提像以前那样,

明明就是亲亲的姐妹,说句话也要暗地里打十七八个机锋,一件小事也能各种较劲了。

而许宁与许宛从来都惟各自的嫡姐马首是瞻,见嫡姐都对二姐姐这么好了,她们只有更好的,以致这半个月以来,姐妹五个之间的感情那叫一个突飞猛进,倒比过去十来年的累积都要好了。

当然,许宓仍被她们排斥在外,既是因为知道许夷光不喜欢许宓,也是因为她们自己也不齿许宓的品行。所以许宓如今大多数的时间,仍是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过因为心里“志存高远”,她倒是一点没觉着失落,只是时不时的暗暗发狠,总有一日,她会让所有人都明明看不惯她,却不得不笑脸相对的捧

着她供着她的!

且不提许宓心里是怎么想的,却说现下姐妹几个说笑了一回,不觉便说到了下月初去丁司业府赴宴之事。许流光因说道:“丁府的园子虽不大,却收拾得十分的精致巧妙,可惜二姐姐再将养十日也大愈不了,不然到时候我们大家就可以一起去了。说来说去,都怪舞阳县主那个毒女,不然二姐姐怎么可能伤成这样病成这样,偏她竟只在宗人府待了两日,便被接回了王府去,明明镇国公老夫人当时就发了话,要关她五日的,也不知道新安王妃事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真是可恶至极!”

第155章 筹码

见许流光一脸的不忿,许瑶光安抚她道:“新安王妃为了救女儿,堂堂一个王妃,那样的事都肯做了,事后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何况舞阳县主也是新安王爷的女儿,再是生气恼怒,心里也是疼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吃苦受罪?总是一个王爷,岂能没有一点办法,总归人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咱们再生气再不平也是枉然了,好在世子妃不是说了,王爷不但将舞阳县主送去了庄子上思过,还禁了新安王

妃的足吗,也算是为二妹妹出了一口气了。”

何况新安王世子妃明显与新安王妃水火不容,如今新安王妃失了势,想也知道世子妃一定会好生“关照”她的,所以许瑶光倒是不觉得自家还有什么好生气不忿的。

许夷光也并不觉得生气与不忿,她比许瑶光许流光还知道得多些。

当日她吐血晕倒时,自己知道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忽然心痛难当,引发了吐血,但心痛只是诱因,真正的原因还是她受了内伤,能吐出来反倒是好事。

镇国公老夫人和大太太颜曦等人却都吓坏了,七手八脚的抬了她进内室去,一面还一叠声的叫着:“太医,快请太医——”靖南侯太夫人看起来也吓得不轻,不过脸色却更凝重了,似是在震惊于傅御与许夷光之间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一个只差喊出‘非卿不娶’,一个则嘴上是拒绝了,一转头却吐血晕倒了,也不知

道以后还会生出多少麻烦来?

这是许夷光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瞥见靖南侯太夫人的脸色,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等她醒来,恢复意识后,靖南侯太夫人已经回靖南侯府去了,不但她,靖南侯府的所有人都回去了,倒弄得许夷光没了机会告诉靖南侯太夫人,自己是真个没抱过任何奢望,好叫她安心。

不过转念一想,她便是说了,只怕靖南侯太夫人也不会信,所以说与不说,并没有任何差别,她只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也就是了。

至于她自己时不时便会隐隐作痛的心,就跟生病一样,虽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再长的丝,也总有抽尽那一日的,她能治好别人,自然也能治好自己!

只是当夜她们却不得不再在琉园留宿了一宿,就怕许夷光病体难支,还一路颠簸着进城回府,有个什么好歹。不想第二日大太太与许瑶光许流光起床后,刚收拾完毕,大太太正吩咐许瑶光许流光好生陪着许夷光,她去前面向镇国公老夫人辞行,——总归是别人家的地方,哪适合养病,且许夷光坚持说自己休息了

一晚,已经好多了,今日可以赶路,大太太拗不过她,自己也是满腹的心事,便同意了。

就听得下人说,昨儿便已回了城的新安王妃又来了琉园,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与昨儿的垂头丧气丢盔弃甲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太太立时纳罕道:“新安王妃还嫌昨儿脸丢得不够,今儿这是又上赶着自取其辱来了?”

许瑶光与许流光也忍不住冷笑:“见过上赶着讨好卖乖占便宜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找不自在来的,新安王妃的口味可真是有够独特的!”

惟独许夷光心里一动,约莫猜到了新安王妃的来意。

果然半个时辰后,镇国公老夫人便亲自见她来了,委婉的将大太太娘儿三个请出去后,镇国公老夫人一脸歉然的开口,把新安王妃的来意说了一遍。

却是舞阳县主在宗人府大狱待了两日,白天还好,好歹还有光线透进去,她又是县主,就算被关起来了,也还是县主,狱卒们也不敢太怠慢了她,她还觉得日子不是那么难熬。

可到了夜深人静时,狱卒们大多都回家了,剩下值夜的也只顾着睡自己的觉,谁还顾得上去管她?黑暗阴冷也就算了,最让舞阳县主难以忍受的,还是那些个趁夜出来的蛇鼠虫蚁们,她长这么大,几时见过这些个恶心的东西了,如今却岂止是见到,那些蛇鼠虫蚁甚至还时不时的啃咬她的脚,她恶心恐

惧得数度都恨不能死过去了才好,简直不知道那两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等好容易撑到第三日天亮后,便哭着与狱卒说要见新安王妃,还许了狱卒无数的好处。

那狱卒利欲熏心,想着只是带个口信给新安王妃,也不是什么罪过,便传了话给新安王妃。

正好新安王妃也急着见女儿,所以很快舞阳县主就见到了母妃,近乎崩溃的大哭过一场后,舞阳县主与新安王妃下了最后通牒,今日不能接她回府,她就死在牢里,让新安王妃白发人送黑发人。

新安王妃哪有法子,镇国公老夫人可是把话撩在那里,要关够她五日,略施薄惩,还传了话给自家王爷,自家王爷也已同意了的,她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