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后,又再说了’。
可她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些啊,倒弄得她不去上学,是为了他一样似的……正自懊恼,春分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傅将军他,是不是喜欢您啊?我瞧着就是,不然干嘛巴巴的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对您还大不一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给太太送的寿礼也那般名贵,这是提
前在讨好咱们太太呢……姑娘,您可要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啊,傅将军那可是满京城闺秀都想嫁的乘龙快婿,您如果能与傅将军事成,倒真是应了那些个戏文上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呢!”
许夷光一下子如梦初醒,神智也恢复了清明,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这些话也是混说得的?以后一个字也不许再说,他……傅将军再来,也不许再告诉我,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了!”
后面的话,既是对春分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她怎么可能先嫁了侄子,又嫁叔叔,再一次跳进靖南侯府那个大火坑里去?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心狠,或者应该说,还是她心里起了涟漪,那就从这一刻起,让自己的心狠起来,把那些涟漪也都抚平,趁早悬崖勒马吧!
再说傅御,得了许夷光不会去学里的话后,简直比打了一场胜仗还痛快,若不是她催着他离开,他还得待一会儿。
不过即便这样,也够他满足了,还在回家的途中,便已在心里盘算起明晚去见许夷光,给她带点儿什么做礼物了,等到了家时,已想到她穿了大红嫁衣,会是怎样的漂亮,自己又该是何等的心醉了。
以致整晚都是热血沸腾,兴致高昂,不能入眠。
然即便如此,到早上起来时,仍是精神焕发,先打了一套拳,再洗了澡换了衣裳用了早膳后,便去了靖南侯太夫人处请安。
可巧儿正遇上傅烨打扮一新,精神抖擞的来向靖南侯太夫人请安辞别,即便见到了他,知道他这阵子不待见他,也掩不住满脸的笑意。
傅御就暗自冷笑起来,且容你先高兴得意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得知敏敏根本不会出现在学堂后,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到时候可别自打嘴巴,说又不想去许家念书了。
不过到底小王八蛋日日都在许家,那便多的是机会见敏敏,他根本防不胜防……要不,设法送个自己的人到敏敏身边服侍去?
许府内。大太太是日一早便起来了,送走许明忠后,便亲自去了许瑶光屋里,又是替女儿挑衣裳又是挑首饰的,——实则昨儿已挑过一遍了,但过得一夜再看,大太太又觉着不满意了,所以索性现挑一回,务必要
让许瑶光以最美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傅烨的面前。反倒是许瑶光,对大太太此举很不以为然,红着脸道:“一开始便是最美最好的状态了,以后怎么着呢,难道还能更美更好吗?比之第一次,只有每况愈下,越来越不出彩的,倒不如一直都平平的,偶尔盛装一次,反倒效果绝佳。再者,柳先生规矩大娘又不是不知道,上课时是不许服侍的人进去的,我们兄弟姐妹连磨墨添纸都得自己来,也自来不喜我们打扮的金玉满身,要是惹恼了柳先生,回头告诉了爹
爹,可该如何是好?所以,就寻常打扮也就是了。”
大太太闻言,女儿这话倒也有理,可想到许宓今儿也会去上学,那个小贱人,本就生得一副男人喜欢的狐媚样儿了,再盛装打扮一番,不就抢了女儿的风头去了?
因说道:“话虽如此,到底是傅二爷来咱们家上学的第一日,也不能太寻常了,何况你寻常了,你妹妹们都不寻常,岂非衬得你越发不起眼了?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姑娘,万不能失了应有的派头。”
许瑶光一听就知道母亲在顾虑什么,冷哼道:“傅二爷怎么会是以貌取人、以衣妆取人之人?”
若是二妹妹,她多少还会有几分忌惮,许宓那样儿的,有什么可值得她忌惮的?她的学识,可是连柳先生都大加赞赏的,就不信上课后,傅二爷看不出她和许宓的差距。
不过母亲的话也有理,许瑶光遂道:“那就挑一套鲜亮些,但又比出门去做客时略次一点的衣裳和首饰吧。”大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与女儿挑衣裳收拾,一边絮叨道:“你年纪小,哪里知道人心究竟能险恶到什么地步?又哪里知道很多时候,阴谋比阳谋好使许多,总之,一定要多防着许宓那个小……总之,
多防着她就是了……”半个时辰后,许瑶光终于妆扮好,与大太太用过早膳,再叫上林氏与许宁,一道去了松鹤居给许老太太请安。
第116章 失望
三太太母女却已先到了,许流光也是衣妆都鲜亮,但又不过分鲜亮,许宁与许宛亦与各自的嫡姐差不多。
大太太看在眼里,十分的满意,这样看起来花团锦簇,但自己女儿又是花丛里最耀眼的那支花的画面,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然而等到许宓稍后来了后,大太太笑不出来了。
倒不是说许宓打扮得多鲜亮,恰恰是因为她打扮得不鲜亮,不过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头上也只簪了两只玉簪罢了,与许瑶光几个比起来,简直称得上寒酸了。
可恰是这一身打扮,衬得许宓是越发的高标清俊,弱柳扶风,哪个男人看了,能不生出几分怜惜之情来?大太太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好容易才撑住了没有失态,看向跟着许宓进来的冯妈妈问道:“你是怎么服侍的,还是四姑娘这个月的新衣没领?怎么穿得这般简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苛待姑娘了,快带了
四姑娘回去,重新换一身衣裳再来。”
说话间,狠狠剜了冯妈妈一眼,才真正开始当差的第一日就出岔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养来何用!
冯妈妈接收到大太太的眼色,抖了一下,她何尝没劝没拦的,可二老爷忽然亲自过来了,见了四姑娘这副打扮就说好,然后催着四姑娘快来给老太太请安,她一个下人能怎么着?在四姑娘面前,她还能倚老卖老挟制一下四姑娘,二老爷她哪敢挟制,又哪里辖制得住?说来还真没见过这般不规矩的,都十几岁,将要说亲的女儿了,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不该随意出入女儿的闺房吧,
难怪能做出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来!
许宓已一副怯生生的表情,在答大太太的话了:“回大伯母,不关冯妈妈的事,是我想着自己仍属戴罪之身,哪配锦衣玉食,所以才这般妆扮的,来之前我还见过爹爹了,他也说我就这样挺好的。”
仍属戴罪之身,那就好好的禁足悔过啊,巴巴的出来做什么?
大太太越发的怒不可遏,不过也算是明白了冯妈妈为何第一天当差就出岔子,她不好管许明孝,也知道自己未必管得住,索性沉着脸,看向了许老太太。许老太太如今最厌恶的就是许宓,自然也瞧不得她这副做派,可听说次子今日竟出门了,想到他如今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消沉样儿,又不想再惹他不高兴,于是只是道:“什么戴罪不戴罪的,你若诚心思过,
也不在这上头,今儿便罢了,没有让姐妹们都等你一个人的理,迟了柳先生也会不高兴,便不用回去换了,但自明儿起,再不许这般简朴。”
又吩咐冯妈妈:“四姑娘身子弱,散了学你便先服侍四姑娘回屋,不用等其他姑娘们,也不许在学堂多逗留,省得累坏了。”
大太太听得许老太太前半段话,差点儿没气死过去,她不会发话今儿就不让小贱人去了啊?就知道惯着许明孝那个没出息的货,也不管是对还是错,是要惯得他再惹出泼天的祸事来才肯罢休是不是!
及至听了后半段话,等同于是老太太也许了冯妈妈以后一散了学便带许宓离开,压根儿不给她任何机会与傅烨说话接触后,心口那口气才算是堵得不那么厉害了。
许老太太已问起冯妈妈许明孝来,“二老爷能下地了,瞧着可是好多了?总算是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待会儿我瞧瞧他去。”
等冯妈妈答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于是姐妹几个便辞了许老太太和各自的母亲,被簇拥着去了设在内院与外院之间的学堂。说是学堂,不过一个三间的抱厦罢了,摆了十来张桌子,旁边还有一间耳房,姑娘们上学时,各自的丫头就在耳房里等着,至于少爷们,柳先生一早就发了话,吃茶喝水都得自己来,自然不用再带服侍的
人。
一时姐妹五个到了学堂里,傅烨却已早到了,由许诚光与许谨光迎进来后,这会儿正与许谨光说话儿,许诚光却是已去了国子监。
听得外面有人喊‘姑娘们来了’,傅烨立时站起身来,看向了门口,满以为会看到许夷光。
不想把许瑶光姐妹主仆一群人来回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到许夷光,傅烨立时满心的失望,许二姑娘怎么没来,是要晚些再来,还是……今儿不打算来了?
还是姐妹几个屈膝给他行礼,许瑶光又笑着开口说道:“打今儿起,大家便是同窗了,我们再叫傅二爷‘二爷’,也未免太生分了,先生只怕也不会高兴,那我们姐妹,就叫傅二爷一声‘傅师兄’可好?”
才让傅烨回过了神来,忙笑道:“自然是好的,那我以后就托大叫姑娘们一声‘师妹’了,只是恕我冒昧,多嘴问一句,怎么不见二姑娘……二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