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对食 若然晴空 2055 字 15天前

牢门打开,重枷解下,江梦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景王竟然也不嫌弃牢房脏污,抬脚进来,对上江梦生的视线,方盛觉得景王肯定是要教训一下儿子,顿时识相的低下头,冷不防听见景王轻声道:“二叔,小姑已经安顿好了,我是来接二叔出去的。”

方盛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他大张着嘴,非常像一只呆头鹅,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江梦生把散乱的头发绾好,闻言说道:“青青又闹腾了吧?方才我好不容易拦着她不再动手,她还把我们的身份给叫破了,都是家里给惯的。”

景王疑惑道:“不会啊,子连一直叫着要给二叔你一个教训,若是知道二叔身份……”话音未落,他就想起了那个十六岁小姑娘的辈分,先帝堂妹,算起来,她该是太子的姑奶奶。

江梦生也想起了这茬,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之前并不知道太子身份,他强要带走青青,我只得动手自保,后来下手重了,也是因为青青说破自己的身份,他仍然不知悔改,不曾想是误会。”

宁朝高祖是泥腿子出身,开国之后一帮子穷亲戚都跟着鸡犬升天,高祖元年那会儿封王侯都是成村成村的,外头威风八面的凤子龙孙回了乡,到处都是二大爷三姑奶奶。自然,江家子嗣一贯不丰,真算起来,嫡系的江氏子弟也就分了两支,一支封王称帝,一支在乡下种地。

江梦生的祖上是嘉帝江离,嘉帝早年生了先帝的父亲孝宗,快入土的年纪又得了个小皇子,孝宗早逝,等到先帝即位,小皇子刚刚五六岁,当时朝内外正乱着,前有呼延作乱,内有招远大将军起兵造反,先帝索性就把人送回老家养,小皇子的岁数比他们两兄弟都小,生的一双儿女,辈分也就摆在了那里。

方盛猫大点的胆子,景王前头刚把人带走,他后脚就派人去给太子送信,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落下半点不好来,事实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太子压根就没时间去想他一个六品衙门好不好来了。

江梦生换过衣服,就和景王一道进了宫,他虽然以前没来过皇城,但也不犯怯,老家是龙兴之地,那边几乎稍微有点年纪的人家,都能翻出一大片御赐宝贝来,宫里的好东西大多都在库房,以他的眼光,还真不至于怯场。

应天帝面无表情的听着景王解释前因后果,手按在龙椅的扶手上,都恨不得掰下来一块砸烂他那张老妖精似的俊脸,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二叔身上,一口气差点没噎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要跟大家说声抱歉哈,今天回来的晚,码字的时候太急太急,导致出了很多bug,改来改去的影响大家看文了,明天双更补偿,希望宝贝儿原谅我qaq

明天有短青,有宝儿,有猫,有糖,我保证qaq

第40章

所谓一表三千里,同堂百步亲,当年高祖对着一帮出了五服的亲戚尚且要敬重着,更别提没出五服的堂叔了,应天帝别扭得很,江梦生倒是自在的行了礼,解释了一下自己上京的前因后果。

句容是龙兴之地,家家户户都是豪富,平民老百姓手里有点银子总要惹人觊觎,刚上任的句容县令周年喜是江南漕运总督的乘龙快婿,背靠大树好乘凉,一来就把贪婪本性暴露无遗。姓江的还好些,不管怎么说都沾了些皇室血脉,其他人家却遭了殃,一年不到,被各种苛捐杂税几乎盘剥走大半家业。

江梦生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陛下不知,族中几乎没有勋爵在身的人了,江宁府不肯管这事,草民带着一众乡亲告到江南道御史府门前,被衙役驱赶,年轻人还好,三叔公岁数大了,至今还下不了床,乡亲们没法子,只有让草民厚着脸皮上京来。”

应天帝道:“那又为何混在举子里,还有小、小……”他噎了一下,愣是叫不住小姑两个字来。

江梦生倒是十分理解,接过话头道:“家里没什么人了,草民上京,不放心青青一个人,路上遇见一行结伴而行的举子,草民没出过远门,就顺水推舟和他们一道上京,赴宴是盛情难却,加上青青想出来见见世面,不曾想会遇到太子。”

“哦,也是巧了,太子平日不常胡闹,一闹就闹到了长辈头上,朕替他向二叔致歉了。”应天帝不轻不重的说道。

江梦生顿了顿,说道:“伤了太子是草民的过错。”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像个木桩子似的戳在那里。

大宁疆土辽阔,一个小小的县令,再干五十年都不一定能见上天颜一面,应天帝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江梦生凝重的脸色只道:“明日早朝交朝会议,罪证属实,办了就是。“

景王忽然低声笑了一下,应天帝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又轻咳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江梦生却不像景王这样给面子,直截了当道:“陛下,不是办周年喜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草民同乡亲们一路告了数十个州府有余,一听是句容县令,连门都不给进,有的还要故意刁难。陛下,草民记得大宁律法里,并没有不准民告官这一条。”

应天帝眯着眼睛看向江梦生,江南富庶,是朝廷的钱袋子,自古错综复杂,往来讲的是场面人情,这不过是寻常的官官相护,真要拔出萝卜带出泥,谁都不干净。都是能用的官员,一句话就想彻查,这辈分未免也太值钱。

应天帝没说话,李湛英低着头斟茶,应天帝接过茶盏,缓缓的喝了一口,换个会察言观色的大臣来,早就知道这是主子爷不高兴了,话不能再往下说了。但是江梦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等他给出一个答复来。

年轻人俊极的眉眼透着几分期盼的光亮,那光亮里照出自己的影子来,莫名的有些难看,应天帝顿了顿,颇有些没趣的把茶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