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三五好友过来敬酒,“老唐,这年轻人不就是新闻上的人吗?要给我们这拆迁,对了,都说那家公司是你女婿家开的,是不是啊?”
唐意的一个表舅也凑了过来,“呦,还真是,小伙子,那你刚才怎么称呼唐意爸爸喊叔叔呢?”
该来的还是要来。唐爸爸冷下脸,他这人最好面子,这会亲戚朋友们都在,他真怕他们知道了唐意和封骋的那些事,“孩子还小嘛,再说,他这个年纪喊我叔叔也差不多。”
“那可不行啊,辈分乱了,小伙子喊唐睿一声小妈的,怎么能喊你叔叔呢?”
唐睿喝了口饮料,这时,也插不上什么话,唐意更是无言以对,就像爸爸之前说的,总是有那样一条又宽又深的深沟摆在他们面前,难以逾越。
说穿了,是没有什么大事,可是说不穿的,就觉得沾上一点都是大事。
封骋双手分别撑在自己腿上,一把笑意溢出,“唐睿固然是我小妈,但仅此这层关系而已,我爸走了,说到底,和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唐睿的孩子。”
表舅听不出这话,含着多少敌友的成分,“可,可……”
这时,台上传来调试话筒的声音,这也是乡俗,办酒宴时都喜欢喊上一帮人来热热闹闹,有唱小曲的,也有大妈捏着嗓子唱流行歌曲的。
说了一番祝福的话后,四十开外穿着枚红色袄子的大妈便开始唱歌了,几个大音响挂在木棚上方,音效效果差到没法说。时不时还传来一阵破音的尖锐声,刺得人耳膜都痛了。很快,底下说话声都不能听见,每个人都只得扯着嗓门才能交流,表舅妈过来,将表舅拉了回去,“快快,唱戏了,《苏三起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