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小米糍睡得比较早,厉景呈进去将女儿抱到客卧,再回到房间时,荣浅已经进了洗手间。
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很响,很响。
似乎要想将一切不敢面对的事都掩藏掉。
荣浅没有开灯,浴室内漆黑一片,她抱住肩头蹲在浴缸内,洒下来的冷水裹着她周身,她冷得瑟瑟发抖,牙关猛烈在打架,刚才没有流出来的眼泪,这会刷刷顺着脸庞往外淌。
厉景呈站在门外,没有听到一丝一缕的哭声,他知道荣浅心里比他还要痛千万倍。
他伸手将灯打开,豁然出现的灯光令荣浅的难堪一览无遗,她更是无地自容,张开眼睛,却没看到有人进来。她心里稍稍觉得宽慰,再看那盏点亮的灯,似乎又觉得浴室内不若方才那样阴冷了。
是啊,当年的事情之后,她躲在阴暗的房里够久了,最后不还是要开着灯才能睡觉吗?
哪里都不是能躲避的栖息地,荣浅胡乱抹了几把脸,将身上尽量冲刷干净。
厉景呈背靠墙壁,许久后,里面的动静这才消散。
门咔嚓一下,荣浅穿着睡袍从里面出来。
男人站直身,荣浅双眼通红,他看着又是一阵心疼,荣浅哑了嗓音,“你怎么站在这啊?”
“我等你洗完澡。”
“我又不是孩子。”
她擦着头发往前走,看到小米糍没在床上,荣浅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楼底下不住传来汽车喇叭声,霍少弦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厉景呈将两人的手机都关了。
荣浅坐到床上,“我好困。”
厉景呈将灯熄灭,甚至顾不上洗澡就躺到她身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