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气氛凝固,厉景呈眉宇间有了动怒的意思。
荣浅却是四两拨千斤的口气,她笑了笑,面容恬静,温柔娴和,“二妈,您当然看不出来,只有当过妈妈的人才能清楚这样的感觉,一个女人,结婚前,最重要的是家人、父母,结婚后,是丈夫,有了孩子,全部的牵挂就在孩子身上。”
荣浅本来想说,没有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但到底留有一寸余地,别将人彻底得罪。
沈静曼一听,心里顿觉痛快,“就是,这女人那,有了孩子心思才会细腻,巩卿,你学着点。”
这是巩卿的伤疤,每一次提及都会被狠狠撕裂,她当即沉下脸。
盛书兰看到厉景寻眼底原本的疏离跳跃了下,他抬起头,不由侧首看向荣浅。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着,里面藏着些许攒动,盛书兰握紧筷子,她其实一直搞不懂厉景寻为什么要纠缠她,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样的性格,男人十有八九不会喜欢,他要爱,该爱荣浅那样的才是。
荣浅抬了下眼帘,视线不由同厉景寻对上。
这个男人,看别人时从不收敛,更没遮遮掩掩的意思,这样名目张大,且是在饭桌上当了全家人的面。
盛书兰小心翼翼看眼两人,她被厉景寻纠缠得太久,他就是她的噩梦,摆脱不掉,她若有所思往嘴里拨着米粒,她也想过,要是厉景寻有了新的目标,那该多好?
荣浅腰间蓦然觉得有股痒意,扭过头,见厉景呈靠在椅背上,一条手臂越过旁边的小米糍,荣浅最怕痒,忍着笑意,用唇形跟他讲话,“别闹。”
“嫂子,”厉景寻忽然开口,并端起酒杯朝她扬了扬,“你既然是鉴宝的,改天我倒是有几件宝贝想让你看看。”
厉景呈一个目光丢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擦出噼啪火花,荣浅点头应允,“行,当然可以。”
吃过晚饭,厉景呈和荣浅带着小米糍回到东苑。
小米糍精神不佳,许是坐了飞机没有恢复过来,刚到楼上就嚷嚷着要洗澡。
这些天,她习惯了和荣浅一起洗,自己将衣服脱掉后,她拉过荣浅的手,“妈妈,快洗澡,快洗澡。”
荣浅抱着她往里走,厉景呈在身后说道,“我跟你们一起洗。”
“爸爸,你是男人,表脸皮厚厚了。”
荣浅将浴室的门关上,小米糍自己脱个精光坐到浴缸内,“妈妈,快脱,快脱。”
荣浅头几日还觉得不好意思,这会也习惯了。
母女二人坐在浴缸内,小米糍精神又来了,拿着小黄鸭和荣浅在水里闹,“妈妈,你说爸爸会不会偷偷进来?”
“不会。”荣浅说得笃定,厉景呈再怎么不要脸,当着女儿的面,还是要装一下的。
小米糍将水扑到荣浅脸上,“哈哈,给妈妈洗脸。”
荣浅看着女儿娇笑的模样,她当初,还存过不想要她的念头,她想到这,就觉得心里愧疚的要死,这真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也是她的瑰宝。
厉景呈推开门进去时,浴室内氤氲满水汽,玻璃模糊地看不清里面映射出的人来,里头的笑声漫出来,他继续往里走,小米糍正好抬头,尖叫一声,“是爸爸!”
荣浅回头,双手忙抱在胸前,“你,你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