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弦扬起手臂,酒瓶倾倒,浅褐色的液体一一洒在自己的身上、手臂上,他尽兴地舞动,狭长的眸子紧闭,不看周围的人、不听周围的声音。
将莫希和孙佳麟当场逮住的时候,霍少弦心里的愤怒几乎吞噬掉理智。他连杀了孙佳麟的心都有,他自问,为这段婚姻,他也在隐忍付出,所有人都劝他,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只是这一幕太讽刺了。
荣浅三年前离开,他就是有了妻子有了女儿,有那所谓的一纸婚约,现在想想,多么好笑。
身上的酒随着舞动,而洒落向圆形抬起的舞台。
他的这一次放纵,当真是一舞倾城。
荣浅想,她应该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的,知道他没事,至少找到了宣泄的方式,她就放心了。
荣浅身子动了动,厉景呈就站在她回头能看见的地方。
看到她似乎有转身的意思,男人神色微松,举步欲要上前。
他是不是还能安慰自己,荣浅和霍少弦不过是段旧情而已,她这样着急找他,只是当他一个很好的朋友放心不下而已?
荣浅垂下眼帘,脚步转了下。
厉景呈拍拍小米糍,女儿闭着眼,没有睡着,这会得到老爸的暗示,她挺起身。
“浅小二!”
在小米糍那一声阿姨即将唤出口时,另一阵沙哑沉重的男音却率先传到他们耳朵里。
荣浅抬起头,霍少弦这会站在台上,熟悉幽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既然他发现了,荣浅干脆抬起双脚往里走。
身影猛地消失在厉景呈的眼里,他瞬间觉得整颗心都空了。
荣浅上前几步,霍少弦起初是一动不动杵在那的,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灯光魔魅,仿佛将他们两人都拉到许多年前。
她还是那个会来这找他回去的小女孩,他还是那个会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少年。
霍少弦忽然往下跑,步子急促,几乎要踢倒旁边的凳子。
他到了荣浅身前,她张张嘴,但安慰的话一个字说不出来。
男人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霍少弦一把扯过荣浅将她狠狠按在怀里,心口撞上的瞬间,男人眼里的朦胧藏不住,他薄唇微启,“浅小二,我们怎么会有今天,怎么会有今天?”
话语间的悲伤,令人听闻后不免动容。
荣浅心里一酸,涩涩地泛着难受。
厉景呈抱着小米糍来到门口,陡然撞入眼帘的便是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他赶紧伸手捂住小米糍来不及看过去的双眼。
男人带着咬牙的怒意,一边却又抑制不住嘲讽。
他遮住这一幕,是怕荣浅有朝一日认回小米糍的时候,没法向女儿解释今天的事。
厉景呈利眸如剑刃般刺向两人。
可,他这又是何必?
何必呢?